又是一年春归处 欢乐时节又逢君——《我与春晚的故事》

    要过年了，我们又将迈入春天的门槛。过年回家，在过去了的新年除夕，记忆最鲜活的怕就该是全家团圆的年夜饭和春节联欢晚会了。从1983年第一届春节晚会到今年，已经是24年的雪冷灯暖。许多过年的记忆，许多的往事，都是在春节晚会的陪伴下，留存在我们的心里。吃年饭、看晚会，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聊天说地，我们的内心曾经在过年和晚会的氛围中，体验过多少欢乐和满足。

    24年中，我们在春节晚会认识、熟悉、喜欢过多少明星演员和歌曲，许多从春节晚会流传开来的歌，所代表的甚至是一个时代的留音，一段岁月的回声。所有这一切，现在好象已经很难说清了。很多的面孔，似乎随着时间的远去，已经慢慢淡出我们的记忆了。

    《艺术人生》主题策划《我和春晚的故事》，就是在很多年之后重新梳理一次我们心中对春节晚会的记忆，让更多的人了解那些曾经在春晚舞台上绚丽亮相的明星演员，在离开春晚以后的阅历和那些珍藏在心底的故事，让我们在共享中，一起感受一个个不同而色彩斑斓的人生过往，这或许也是一种可以分享的人生财富，并不是太怀旧的人就不适合这个时代，怀旧应该是为了另一次的出发。

    这次被《艺术人生》请到演播室的几位嘉宾，都曾在春晚亮相，凌峰、游本昌、郑绪岚、潘安邦和吕念祖、徐永辉，《爱的奉献》的主角……

    “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难忘今宵》的歌声将再一次唱起来。春节晚会还将带给我们一如既往的期待和愉悦。

    一切仿佛都在昨天。

    春晚之后，他们的人生轨迹发生怎样的变化？

    “日出嵩山坳，晨中静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叫，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儿满山飘，满山飘”一首《牧羊曲》把很多的人的记忆与上世纪80年代风靡一时的经典流行歌联系在了一起。郑绪岚曾以婉约柔情、细腻甜美、悠扬清丽的演唱风格，成为了当时中国歌坛最显赫的歌唱家之一。郑绪岚到了东方歌舞团的第二年《太阳岛上》就问世了，紧接着就是《飞吧 鸽子》、《大海啊 故乡》、《牧羊曲》，被大众接受了、喜欢了。

    在接到春节晚会邀请的时候，她已经是社会上很有名气的青年歌唱家。当时郑绪岚接到了上春晚的通知，说除了唱《太阳岛》、《牧羊曲》，还可以再带一首新歌。郑绪岚提前两小时把新歌给导演一听之后，就穿着毛衣、牛仔裤上了春节晚会。有趣的是，当年好多人在春节晚会听完郑绪岚演唱的《太阳岛上》之后，就趋之若骛的跟着歌里的感觉，去了太阳岛。在郑绪岚的回忆里，当时上春节晚会的感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上春节晚会跟上一个普通节目一样，没有觉得是要去春节晚会，就觉得是三十晚上的一个活动。但让郑绪岚没料到的是即使当时名气够大的，上完春节晚会以后，状况完全不一样，更火更火了。演唱的歌曲被广为传唱，声动大江南北。郑绪岚从《太阳岛上》到《大海啊，故乡》一路走过来，一直到后来的《妈妈留给我一首歌》，她的歌声至今还时不时会飘荡在耳边，让人一听之余，不禁怀念起那一个朝气蓬勃而单纯的时代。

    然而，回忆不仅仅是美好的，也有苦涩。

    郑绪岚为了什么离开在时人看来是无比优越的东方歌舞团工作，她遭受了怎样的人生打击和生死考验，又是如何走出没路可走的人生困境的呢？

    吕念祖上的是1985年第三届春节晚会，准备唱的是粤语歌，电视连续剧《霍元甲》的主题歌《万里长城永不倒》，当时北方大部分地区没有听过粤语歌，算是很新鲜的事，吕念祖让内地许多北方语系的人第一次听到了粤语歌，应该说是领导了北方地区粤语歌的潮流，从此以后很多粤语歌就开始往北方走了。

    说到吕念祖，朱军回忆到大概在二十多岁的样子，那时候讲究卖一种拼盘的盒带，盒带里要是没有吕念祖唱的歌就卖不出去，楞是火成那样。那时吕念祖是广东地区很著名的茶座歌手，广州是1979年开始办歌舞厅的形式的音乐茶座，吕念祖算是全国第一批拿着话筒唱歌的人，那之前都是站在对着一个话筒唱歌的。

    吕念祖提到当时上春晚的印象，他印象最深的是因为要上春晚，到北京后，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就是为了唱好一首半歌：一首独唱、一首合唱。在那两三个月内，天天等着排练，等着通知，等着导演谈话，林林总总，好多事。那个时候年轻，也没有往多处想，就一直坚持下来了。给吕念祖印象很深的是参加春晚之后发生的变化。

    他年初一要到哈尔滨去演出。一上那趟火车，列车长就把吕念祖叫到餐车餐厅，基本上是没花钱吃饭，而且非常热情。到哈尔滨的一路，想睡觉也不行，聊天、吃饭、聊天、吃饭，尽管当时的火车餐厅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吕念祖这才知道春节晚会的影响有那么大。吕念祖第二次出现在春节晚会上是1992年，那是以主持人的身份，而不再是歌手的身份了。

    学话剧出身的吕念祖在春晚之后又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景遇，是什么让吕念祖毅然决然的放弃衷情的歌唱事业，他选择了怎样的一条自己的道路，是因为什么被派去当了迁坟领导小组的组长，又是怎么从组长到局党委书记的？

    潘安邦在1989年春节晚会上唱过家喻户晓的《跟着感觉走》和《外婆的澎湖湾》，潘安邦唱的时候，戴的是一顶小黑帽，穿了身红衣服，身后还有一群小朋友跟着他一起唱。潘安邦在《艺术人生》的现场有点感慨的对朱军说现在那些小朋友应该都长大了吧。

    1990年前的春节晚会可以说是上一个火一个，只要在春节晚会上露面，第二天一定是一夜成名，绝对是毫不含糊。

    按照潘安邦的说法，在来参加春节晚会之前，并不知道春节晚会的威力会那么大。刚到内地的时候，潘安邦就到处观光，在饭店内外走来走去，没有人认得他，而那时潘安邦在台湾、东南亚地区是非常受欢迎的歌星。没人认得的状况，着实让潘安邦有了些不一样的兴奋感，觉得太好了，出门可以不用乔装打扮，感觉非常开心，但是那种日子只过了一个星期。上了春节晚会的第二天一大早，当潘安邦把门一打开，门口就围上了一大堆人，饭店的员工都挤在门口，找他签名。后来在中央台安排潘安邦出游的时候，玩北海、逛胡同，只要是出去，走哪哪都是人山人海。潘安邦这才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一夜成名、什么是万人空巷。

    潘安邦还跟朱军聊到他生长的澎湖湾，聊到在外婆家长大的岁月和给外婆第一次唱《外婆的澎湖湾》时的情景。潘安邦说外婆家的样子与歌中唱的场景是一模一样，对他而言，澎湖是印象中最美的地方，天是最蓝的，海是最蓝的，沙是最纯净的，百姓是最善良的。澎湖是一个小地方，潘安邦高中毕业后，因为外婆身体不好，不放心，就没舍得离开家乡。后来在外婆的催促下，潘安邦才打包收拾行李到了台北，闯自己的江湖。后来很顺利进入了歌坛，也很顺利拿到《外婆的澎湖湾》。潘安邦拿到歌的第一天傍晚，打电话给外婆，说‘外婆，我唱首歌给你听。’结果唱着唱着，外婆在那边哽咽，潘安邦在这边流泪。那是对故乡的一种想念，对亲人的一份思念。

    最近潘安邦刚回去了一次澎湖。澎湖县长已经决定把他跟外婆住的家变成一个观光景点。潘安邦对在场的观众说：以后有机会到澎湖湾去玩的时候，可以先到我的老家看一看，澎湖湾很长很大，但是有一个地方是属于我和外婆的，那边有县里为外婆和我塑的一个雕像，在雕像前面是一道矮墙，可以在矮墙上坐着往外看，外面就是很美的澎湖湾了。

    潘安邦那年上春晚的时候，海峡两岸的沟通还不像现在这么频繁。祖国大陆对许多台湾人来说，还只是历史课本、地理课本上读到的那样一种感觉。潘安邦当时很犹豫，但潘安邦的父亲对他说：‘儿子，江河终将归回海洋，你去吧，能回到祖国大陆为大家唱歌是一件让人向往的事情，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去唱。’潘安邦于是到了大陆。潘安邦现在旧事重提，仍然觉得父亲是他的贵人。

    潘安邦是否能比郑绪岚幸运，他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不告而别，选择到洛杉矶做服装生意的，他是如何面对与外婆的生离死别，又是什么病让潘安邦在重上舞台之前突然晕了过去？为什么在事隔16年才复出呢？

    《艺术人生》邀请的嘉宾所唱的那些老歌，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唱。而在演播现场重唱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一起唱和。在那一刻，每个人心中所勾勒的记忆图象都是不一样的，想起来的人可能也是不一样的。这个大概就是时间与音乐交融的魅力，往大里说就是艺术的魅力，往小里说就是回忆中春晚的美丽。

    对过年，对春晚，对生活，对更广阔人生的祝福的话题，从来就没有断过，也不会断。又要过年了，我们将会因为珍藏的记忆，而心怀感激，会为了那些我们祝福的人和被祝福的话，一路努力前行。

    这也就是《艺术人生》在沉淀一、二十年之后做《我和春晚的故事》的初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