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英雄的战士,还是人民的罪人?战斗的激流,时代的洪炉,会做出应有的答案。
这里记载的是动乱的年代里,老一辈革命家反抗左倾路线的一次正气凛然的斗争。
笔者访问了参加这次斗争的谭震林、徐向前、聂荣臻等老同志。
动乱的风暴
1967年2月,首都北京的中南海、天安门广场、东西长安街两旁高大的建筑,以及偏远的四合小院,都搏斗在怒吼的狂风和严寒的袭击里。
情景是难忘的:沙尘迷漫着昏黄的天空,太阳像个苍白的斑点。在灰茫茫的苍穹底下,王府井大街上,沿街竖立结扎着苇席,张贴着两三米高的大字报、大标语。大字报上的谎言、诬陷、谩骂,滔滔不尽……
马路上,乡村小道上,成千成万的青年人,三五成群,几十人一伙,像狂澜奔涛一样,在全国的各地城市、乡村里游动着,串连着,进行着徒步“长征”。
全国各地到北京进行大串连的人群,满街急匆匆地拥挤着,奔走着。
架着高音喇叭的汽车,时而喊着打倒这个,时而喊着打倒那个,发出尖厉的怪声,飞也似地往来奔驰而过。
王府井大街人民日报社的大门口,拥挤着一群群人。有几个青年人,激烈地进行着辩论。北京饭店前边的空地上,一排站着八九个挂着“反革命修正主义”牌子的干部,他们手里举着“红宝书”,一边低头“请罪”,一边高喊“万岁!”
局势一天一天地更加混乱了。街道上,各种各样的喧闹声、口号声,批斗会的叫嚷声,回荡在城市的上空。各种各样的新闻、小道消息,到处传播着。从这里到那里,人们部在窃窃议论……
“一月风暴”……
“二月兵变”……
这都是为什么呢?
像许多历史事件一样,人们是直到后来才了解真相的。
1967年春天的所谓复辟资本主义的“二月逆流”,是林彪、江青一伙炮制的迫害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一个重大政治事件。其目的是打倒当时抵制他们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四位副总理陈毅、李富春、李先念、谭震林同志和中央军委的副主席陈毅、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同志,进而打倒周恩来、朱德、陈云等同志,为篡夺党和国家最高领导权扫清道路。
所谓“二月逆流”的这场大冤案,像晴天霹雳一样震惊了全国,也震惊了世界。即使在当时,人民也没有沉默,人们愤怒地诅咒它!坚信有一天,人民会对林彪、江青一伙的罪行给以彻底清算!
在这场关系到党和国家命运的生死斗争中,在夺权与反夺权、复辟与反复辟、革命与反革命的历史大搏斗中,老一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们英勇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和党的原则。他们在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同林彪、江青一伙进行了惊心动魄的斗争,保卫了人民,保卫了党。他们无私无畏,光明磊落,英勇战斗,以“二月正流”的光辉名字,在党的历史上写下了灿烂的一页!
灿烂的一页
这场激烈、尖锐、复杂的斗争,是怎样爆发的?如何进行的?它的进程和结局又是怎样的呢?
1978年12月间,我曾先后访问过徐向前、聂荣臻、谭震林、谷牧等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以及熟悉这一斗争的同志。承蒙他们的指教,使我对党的历史上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而这场斗争发生在1967年早春时节,绝非历史的偶然。
“所谓‘二月逆流’的这场斗争绝不是偶然的。从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有了!”
1978年11月29日上午9时,我走进谭震林同志的青砖住宅。曾被诬蔑为“二月逆流”干将的谭震林同志,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一边解着上衣,一边激动地在屋内踱着脚步。回忆,像火一样地在胸中燃烧着。
“这是一场捍卫党的原则的斗争。文化大革命,要不要党的领导?对革命的老干部应该不应该统统都打倒?对人民解放军是搞乱了好还是稳定住好?这些都是运动中带根本性的问题。一句话,这场所谓大革命,究竟是革谁的命?应该依靠谁来革命?这些都是大问题啊!都是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在中央军委会议上,屡次争论的问题。”
谭震林同志原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很早就投身了革命斗争。1928年,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井冈山斗争中,他曾经长期担任井冈山特委书记,同毛泽东等同志一起,开创与坚持了湘赣边界的斗争。火热的长期的革命战争,磨练了他倔强的性格。当他一件件回朔着浮涌在眼前的许多事情时,沉重地说:
“1966年8月18日之后,红卫兵运动就愈来愈出现了不正常的状况。偏离轨道,违犯党的路线政策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8·18”这天,毛主席登上天安门,第一次检阅百万革命群众和红卫兵小将。
惯于“当面念语录,背后下毒手”的林彪,面容苍白地站在播音器前,摇着红《语录》,声嘶力竭地对伫立在广场上的群众嚷着:要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要打倒资产阶级反动权威,要打倒一切资产阶级保皇派,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要扫除一切害人虫,搬掉一切绊脚石!
在红旗飞扬的人海里,在万头攒动的队列前面,林彪“打倒一切”“扫除一切”“搬掉一切”的喧叫声,在闷热的空气里震响着,越过高山、河流、平原,在祖国各地风也似的传开了。
刘少奇、邓小平等中央、国务院和军队的老革命家和许多领导同志,被点名批斗、关押或靠边了,“公检法”砸烂了,国家机构开始瘫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