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做推销(故事新编)
阿Q在未庄,没有固定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但总不见有什么起色.近年来阿Q很有些奇怪:这些事,早就没有人再喊他了,小D 也不见鬼影子了.
"妈妈的,做推销去!"生计问题使阿Q 做出了选择.那次进城,阿Q看见城里的小乌龟子,背着挎包,走街串巷,于是便学着他们的样:陌拜便陌拜,扫楼便扫楼地做起了推销.
在未庄,乡下人好久未见到阿Q了,待到再见到阿Q的时候,已是深秋的一个上午,阿Q在未庄飘飘地走着.
"Q哥......现在......发财?!"赵太爷站在大门口和假洋鬼子正说着闲话,看见阿Q 一路走来,便招呼道.
"发财?.....自然,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谁就是谁.只要卖得有货!"阿Q想.那神气,就象当年参加了"革命党",白盔白甲.
这天,阿Q在吴妈那里卖了些货,心里便有些得意:
"得得,锵锵!得得,锵锵,得,锵令锵!"
当年,阿Q和吴妈因恋爱问题,差点闹出了人命,阿Q的头上也确乎挨过几粗竹杠,当时确实有些痛.但现在好了,一点都不痛了.蛮好的.
吴妈因此便得知:她是阿Q的梦中情人.虽然吴妈最终没有和他成婚配,但在舂米房向她下跪求婚的那一节,她还是记得的,也是心存感念的.因了这一层,加之阿Q又几次登门,这货也便买了.
虽然,这件事在未庄有不同的看法:有骂阿Q死哒血的;也有说吴妈不该哭,不该闹,不该上吊的;也有说阿Q不过是有几粒癞疮疤,要还要得.况且,此疤不是彼疤,可以发光,晚上还省得一些油.当然,这些话里,有些是调口味的,是"策"吴妈的,吴妈清白.事过境迁,还有什么"港"手?!
近几年,阿Q搬出了土谷祠,头上的癞疮疤似乎也少了几粒,毡帽不戴了.破布衫扔了.只是还喜欢喝几口黄酒,得意时唱几句戏文,偶尔也汗流满面地在人堆里喊:二索,胡哒,啄中哒鸟,好的!
见阿Q长进了,未庄的深闺,浅闺们对阿Q宽容了许多.伊们一见阿Q 走来,渐渐地不象从前那样忽然都怕了羞,个个躲进门里去,当时将近五十岁,也跟着别人乱钻的邹七嫂,现在自然多了,平和多了.有时见阿Q推销路过,还喊阿Q进去喝口水,随便问问有什么新货.有意无意地夹些问吴妈的话.阿Q只是笑,心里道:"这个小孤孀!"
阿Q 做推销,从不用什么话术.他离不得就是"妈妈的!"主管跟他"港"过好多次,要他莫是咯样子,他总改不了,也就随他了,只要业绩好.有时,好长时间冒卖出一寸长的货,他也没有失落感,只是唱几句戏文放松一下自己:
"我手执钢鞭将你打,酒醉错斩了郑贤弟"
未庄的人,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不怪他,也不在意.只有王癞胡依旧在墙根的日光下专心捉他的虱子,有时也怔怔地看着阿Q发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