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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沧年代:文革四十年祭 (六 )
雨后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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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沧年代:文革四十年祭 (六 )
枪杆子下的“革命”(1)
    “支左”大军

    1967年1月,上海发生“一月风暴”之后,全国各省市普遍刮起夺权的狂风。从中央到基层,从内地到边疆,全都陷入“打倒一切”、“全面内战”的混乱状态。国家政府机关瘫痪了,党组织活动停止了,公安、检察、法院机关基本失去作用了,成千成万的工矿企业停产或半停产了。全国唯一能保持基本稳定的,只有人民解放军的组织系统和指挥系统了。

    毛泽东把目光转向人民解放军。他希望借助人民解放军的力量和威信,贯彻他的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意志和决心。

    1967年1月,安徽省“造反派”计划召开大会,组织批斗省委书记李葆华,要求军队支持“造反派”,帮助保护会场,防止对立派前来冲击。

    安徽省军区马上电示中央。1月21日,毛泽东在电报上批示:

    “林彪同志,应派解放军支持左派广大群众”。“以后,凡有真正革命派要求军队支持、援助,都应这样做。所谓不介入,是假的,早已介入了。此事似应重新发出命令,以前命令作废,请酌。”

    周恩来当天向军委碰头会传达了这个批示。

    第二天,毛泽东专门接见军委碰头会议人员,要求他们“真正站在革命派方面,像唱戏一样,要亮相”。他严肃批评一些军区把“造反派”讲得乌七八糟,一片黑暗,好像一点光明也没有。他要求军队要善于区别情况,在夺权斗争当中,“人民解放军必须坚决站在无产阶级革命派一边,坚决支持和援助左派”,能够公开支持的,就公开支持,时机不成熟的,就半公开支持。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1967年1月2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做出《关于人民解放军坚决支持革命左派群众的决定》,指出:“问题不是介入不介入的问题,而是站在哪一边的问题,是支持革命派还是支持保守派甚至右派的问题。人民解放军应当积极支持革命左派。”

    1月25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人民解放军坚决支持无产阶级革命派》,提出“不能折中,不能调和,不能中立”,“应该鲜明地、积极地支持无产阶级革命左派”,“对于那些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现行反革命分子和反革命组织,必须进行坚决镇压,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接着,3月19日,中央军委做出《关于集中力量执行支左、支农、支工、军管、军训任务的决定》,要求“抽出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的人员投入‘三支两军’工作。”

    从此,在全国全面展开“支左”工作。全国先后有280万人民解放军,背着背包,先后离开军营,浩浩荡荡,公开地、大规模地进入陌生的国家机关、团体、工矿企业、农村和大、中、小各类学校中去了。

    至1970年底,当时参加“支左”的解放军约有40余万人。其中担任县和相当县以上的革命委员会委员的有4.9万余人(其中干部4.8万人)。从这个数字,可以看到“三支两军”在全国的规模!

    与此同时,全国开展了“向解放军学习”的活动。广大群众把解放军看作“最亲爱”的人,看作“最突出政治”的人,看作党和政府的代表,热烈欢迎。

    随着解放军“支左”的脚步声,伴着林彪一伙的号令,鼓吹个人崇拜的现代迷信,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潮。

    当时风行的小红书《毛主席语录》,人人随身携带,走到哪里“处处都闻语录声”。用《毛主席语录》制作的标语,更是遍布城乡。用各种材料制作的毛泽东像章,男女老幼人人佩戴,成为最时尚的装饰。

    个人迷信达到狂热的程度。风靡全国的“表忠心”、“红海洋”,以及跳“忠字舞”等花样繁多的活动,漫天飞舞的所谓“一言一行让毛主席放心,一举一动让毛主席满意”的形式主义,给人民带来精神的桎梏。许多机关每日上下班前要列队站立在毛泽东画像前,进行“早请示,晚汇报”;“天天读,天天用”,逢会必喊“万寿无疆”、“永远健康”;有的还在行进的火车上,也要喊“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支左”变成支派

    “支左”的目的是什么?一位“支左”的高级指挥员曾告诉笔者:“支左”就是支持造反派,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夺权!许多省市造反派都是在解放军全力支持下进行夺权的。

    “支左”,即支持左派。可是谁是“左派”?谁是“右派”呢?怎样正确的划分成百成千的群众组织中的“左派”和“右派”呢?这是各部队“支左”中最先遇到的问题,也是最棘手最困难的问题。由于毛泽东和中央文革都没有明确指出“左派”的标准,许多部队开始都支持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多的、“出身好”的、劳动模范多的、拥护军队的一派。而这一派,往往因为“造反精神”不强,被对立面的一派称为“保守派”。那些所谓“造反精神”强,敢冲、敢斗、敢闯的则被视为“革命派”,即“左派”。开初,许多军区都因支持了“保守派”,犯了所谓“方向路线”错误而受到批判。

    夺权中,许多部队和军事机关受到造反派冲击。为稳定军队,稳定形势,在决定“支左”的同时,1967年1月28日,中央军委发布了《军委八条》,规定“不得擅离职守”、“不许冲击”、“不许抓人”等等,但各地都没有执行。因为既要全面夺权,就不可能“坚守岗位”、“严格区别两类矛盾”。事实上,许多党政领导干部被当作敌人,被当作“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打倒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军队,在毛泽东最新指示下达后,改变了“软弱可欺”的形象。但是,由于认识不统一,造成思想和行动上的混乱,多次引起支左部队和造反派之间尖锐对立和冲突,发生了一系列震动全国的事件。

    1967年2月23日,青海省军区认为《青海日报》社掌权的“8·18红卫兵战斗队”是反动组织,宣布取缔后,接着又实行武装包围。他们按照“敌人开枪,我还击”的原则,2月23日这天,竟然采取错误行动开枪打死群众169人,打伤178人。这次武装镇压群众的“赵永夫事件”,后来被林彪定性为“带枪的刘邓路线”,青海省军区副司令员赵永夫被隔离审查十年,“8·18”则被宣布为革命群众组织。

    继这个震惊全国的武装镇压群众的事件之后,28日又发生了青铜峡流血事件,打死打伤群众100多人。

    四川也发生类似的事件。四川大学“8·26战斗团”、“成都工人革命造反兵团”等造反派组织,连续冲击军区机关,提出要“砸烂成都军区黑司令部”,2月17日,军委副主席叶剑英批发了致造反兵团的公开信,并用飞机在全省散发,不但得不到呼应,造反派反而加紧了对军区的围攻。成都军区在退避三舍之后,也抓了许多人。这样矛盾更加尖锐了。5月7日,中共中央做出处理四川问题的决定,指出“成都军区个别负责人在支左工作中,犯了方向路线错误”,承认“8·26战斗团”等是“革命群众组织”。可是两大派的矛盾并未由此解决。围绕着“革”与“保”的分歧,大规模的武斗相继在中江、泸州等地爆发,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摧残。

    为统一“支左”认识,排除“支左”中的混乱,中央军委于1967年3月在北京召开军级干部会议。会上,林彪再次强调,“文化大革命”的“损失是最小最小,而得到的成绩是最大最大最大”,吹捧红卫兵是捉拿牛鬼蛇神的“天兵天将”,而对于“三支两军”中遇到的各种错综复杂的问题,仍然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两条命令

    4月6日,中央军委经毛泽东修改批准,发布强调爱民的“十条命令”,规定对群众组织“不准开枪”,“不准随意捕人”,“不准任意把群众组织宣布为反动组织”,对冲击过军事机关的群众“概不追究”,“要正确对待群众”,“不要强迫群众写检讨”等等。一些曾被军队支持的组织,对十条表示不理解,认为这是给反军派打气。尽管如此,十条命令还是缓和了军队和群众组织的矛盾。许多“支左”部队按照毛泽东“拥军爱民”的指示,进行自我检讨,转变“支左”方向,“掉转屁股”,受到造反派群众的欢迎。

    毛泽东说:过去的《八条》,现在的《十条》,结合起来是对的。左派起来了,对立面也起来了,这也不要紧。有点反复有好处。无政府主义是对机会主义的惩罚,要走向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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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下的“革命”(2)
    政治风云的“反复”、突变和“走向反面”,使许多“支左”人员感到困惑。许多地方的“支左”工作,在“转弯”中陷入自相矛盾的混乱状态。四川、广东、福建、河南等省市的“支左”部队,相继发表声明,否定前一阶段的“支左”工作。这样,正如毛泽东说,弄得“支左”人员下不得台,灰溜溜的。

    许多“支左”部队支一派,压一派,卷入两派群众组织之间的派性纠纷,“支左”又变成了支派。驻山东省的人民解放军,在青岛夺权以后,一开始并没有支持王效禹为首的造反派,却支持了另一派群众组织。后来,康生直接插手山东,王效禹被任命为济南军区和山东省军区第一政委。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认为山东“支左”部队犯了“方向性、路线性错误”,“支左”部队被迫公开检讨。

    “支左”的同时,全国几乎所有的工矿、交通、铁路、航空以及报社、广播等机关都普遍实行了军事管制,用军事管制的方法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出现了极不正常的现象。有些军事机关甚至也被实行了军事管制。例如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和许多军事院校都曾经实行过军事管制。

    9月25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国广播了振奋人心的消息,毛泽东在视察了华北、中南、华东地区后回到北京。中央报刊相继传达了他的最新指示:两派“要实现革命的大联合。两派……要各自多作自我批评。”“正确地对待干部,是实行革命三结合,巩固革命大联合,搞好本单位斗、批、改的关键问题,一定要解决好。”

    10月7日,周恩来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讲话,他说:军委扩大会议实际上是党、政、军的会议,是文化大革命的会议。党政机关瘫痪了,军队管党、政、军。又说,军管的时间不能太长,要过渡到“三结合”。

    所谓“三结合”,即在新建立的革命委员会中有革命干部的代表、有军队的代表,有革命群众的代表。

    这种以军人为主体的“三结合”,从党中央的最高权力决策机关,一直延伸到党政机关的基层组织。军队的权力,在全国政治经济生活中达到了最高峰。

    在中国共产党九届一中全会选举的政治局,21名政治局委员中,有12名是军人,超过半数。

    在各省市,至1968年9月,全国有29个省、市、自治区成立的“三结合”的革命委员会中,上将许世友、陈锡联、韩先楚、韦国清等军队干部,分别担任20个省的革命委员会主任。军队干部担任县以上革命委员会主任职务的,北京市占78%,广东省占81%,辽宁省占84%,山西省占95%,云南省占97%,湖北省占98%。全国军队干部担任县以上革命委员会一、二把手的,达5193人。

    这说明军队已在很大程度上掌握了各地区领导权,不仅直接领导了各地的运动,而且介入社会生活和工农业生产的各方面。军队“支左”人员成为“文化大革命”左倾路线的实际执行者。在那些日子里,军装成为荣耀的标志,权威的象征。

    鉴于各省市党政机构陆续恢复工作,1972年8月2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决定将“支左”部队撤出地方工作,“三支两军”人员陆续撤回部队。

    在历时五年的风浪里,“三支两军”的绝大多数指战员在极其复杂的困难情况下,为稳定局势、缓和紧张混乱的局面,维护社会秩序、生产秩序,保护老干部,做了大量工作,减少了许多损失。对支撑全国大局,确实“起了积极的作用”。

    但是,“支左”工作也带来不少“消极的后果”。一位长期参加“支左”的同志,深情地对笔者说:我们都是握枪杆子的,我们对干地方工作和群众组织都是很陌生的。尽管我们也曾进行拥政爱民工作,但在整体上,军与民是过着两种生活。“文化大革命”来了,一声令下,我们都投入了“支左”。我们既缺乏地方工作经验,也不了解“支左”单位的历史和现状,实际工作遇到许多新问题,一件件都迫使我们这些新的当权者来表态。盲人骑马,不能不犯错误啊。支一派,压一派,加剧了两派群众组织间的纠纷和对立,伤害了一些干部和群众。有些支左人员作风霸道,骄气傲气十足,有的还滥用职权,违法乱纪,在革命的口号下,“瞎指挥”,干了不少傻事、错事,损害了军政、军民关系,损害了革命军人的形象和荣誉。这些都是我们应该记取的教训啊!

    1984年5月18日,《解放军报》在评论员文章《着眼于总结经验教训》一文,引用了《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三支两军”问题的评价,同时也引用邓小平同志对“三支两军”的全面的评价。邓小平说:

    “对‘三支两军’一定要讲两句话。第一句话:当时军队不出面不能维持局面,出面是正确的,‘三支两军’是起了积极作用的。第二句话:‘三支两军’给军队造成的危害是很大的,带来了很多坏东西,对军队的威信损害很大。”

    评论员文章指出:“‘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人民带来了严重灾难的内战。‘文化大革命’的各派都是错误的。因此,‘三支两军’中的‘支左’是支派,不管支那一派都是错误的。”

    草木皆兵

    1967年6月14日,北京钢铁学院“5·16兵团”张建旗等人,同北京外国语学院“6·16兵团”刘令凯等,联合起来,在北京外国语学院成立了“首都红卫兵5·16兵团”。

    这个人数不多的反革命组织,总是在夜深入静之时,四处活动,张贴攻击诬陷周恩来的大字报、传单和小字报。例如,《周恩来是二月逆流的黑后台》、《周恩来,你在农林口究竟要干什么?》、《周恩来是毛泽东主义的可耻叛徒》等等。有的还把周恩来与“王明路线”、“刘少奇修正主义路线”联系起来进行批判。

    这些错误活动,受到群众的反对和抵制。8月18日,北京地质学院、北京农业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76个院校的红卫兵发表声明,指出“炮打周总理是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就是反革命,谁要是攻击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我们就打倒谁!”声明表示要与“5·16兵团”战斗到底。

    8月26日,首都和全国各地来京的一千多个红卫兵代表,在北京钢铁学院召开“彻底砸烂反动组织‘首都5·16黑匪兵团’大会”,批斗了张建旗等五人。1967年9月1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举行扩大会议,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等人讲话指出:要坚决取缔“5·16兵团”这个反革命组织。江青说:还有一部分在背后乱搞,以极“左”面貌出现的就是“5·16”,同志们要提高警惕。

    9月5日,康生、江青接见安徽来京的红卫兵代表。江青说:要拥护人民解放军,“揪军内一小撮”的口号是错误的;要拥护革命委员会;要揭露“5·16兵团”以极左面目出现,把矛头直指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罪恶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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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下的“革命”(3)
    1967年9月8日,姚文元《评陶铸的两本书》一文在《人民日报》发表。毛泽东在审阅这篇文章时加了一段话,第一次公开在报刊上提出要在全国彻底揭露“5·16反革命阴谋集团”。文章说:“他们用貌似极‘左’而实质极右的口号,刮起‘怀疑一切’的妖风,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挑拨离间,混水摸鱼,妄图动摇和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所谓‘5·16’的组织者和操纵者,就是这样一个搞阴谋的反革命集团。”

    据《人民日报》当时的一份材料称,为动员宣传好《评陶铸的两本书》,9月7日凌晨一时,在中央文革召开的专门会议上,陈伯达、江青、姚文元、戚本禹等连续发表讲话。

    戚本禹说:“姚文元同志的文章发表,是中央的重要战斗步骤。”

    江青说:“这篇文章是个典型炮弹!发出去以后,还要发各种型号的炮弹,报馆、电台要组织各种炮弹,要掀起革命大批判的高潮。要批判极‘左’,要批判极右。”

    姚文元说:“这篇文章是从批陶铸到批‘5·16兵团’这个反革命小集团,‘5·16’是陶铸极‘左’的发展。”他要求各新闻单位,20日以后要大讲特讲文化革命的大好形势,大讲革命的大联合,革命的“三结合”,在大批判的高潮中过国庆节。

    江青的“9·5讲话”和发表姚文元的文章,是向“5·16”发起总攻的信号弹。9月9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发出通知,要求全国“认真学习江青9·5讲话”。一时全国上下,军内军外纷纷举行集会和座谈会,讨论揭发所谓“5·16”的罪行。

    9月18日,周恩来总理接见外交部革命造反派联络站核心组、外交部党委及对外文委等代表,有一篇长篇谈话。他严厉批评姚登山:“我看你有些昏昏然,你干扰了外交部的行动,你到处做报告”,“我那天病又犯了,连我的医生都看不过,要造你的反,你就坐在那儿看我,对我一点阶级感情也没有。”

    周恩来在谈到“5·16”问题时说,姚文元文章说的很清楚,“5·16”是个反党、反对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反动小集团。接着,他又说:没有什么了不起,没有多少人,它就是那些不准确的、错误的、不存在的关系。“5·16”说它有八个方面军是吓人的……它没这么多人,只是少数的小头头。

    在这次讲话中,周恩来强调指出:第一,“5·16”不要扩大化,不要到处去抓“5·16”。……成百成千的群众组织中不要给人戴“5·16”的帽子。群众是受蒙蔽的么!第二,如有群众组织受“5·16”的蒙蔽,自己出来揭发,别的单位不要干涉,不要去管他……

    周恩来在讲话中,清醒的估计了形势,正确的指出了方针。但是却遭到中央文革的抵制和反对。

    1970年3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清查“5·16”反革命阴谋集团的通知》。中央随即成立“5·16”专案领导小组,在陈伯达、谢富治、吴法宪的统一部署下,开展了全国性的清查“5·16”运动,把反对他们的许多干部、群众打成“5·16”分子,致使清查“5·16”集团的斗争,演变成全国性两派群众组织的大混战,加剧了两派群众尖锐对立的派性斗争。

    在此以前,1970年1月,中共中央还专门发出《关于打击反革命活动的指示》,号召“要放手发动群众。用战备的观点观察一切,检查一切,落实一切”,教育群众认清,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是“打击帝、修、反‘别动队’的斗争……”这是继1967年1月13日《公安六条》之后的又一次大规模肃反。《公安六条》规定,凡是“攻击诬蔑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彪同志的,都是反革命行为。”

    2月5日,又发出《关于反对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指示》和《关于反对铺张浪费的通知》,在全国开展“一打三反”(打击反革命分子、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运动。

    按照中央打击反革命的《决定》,凡是有“三指向”言行的都定为“反革命”,定为“5·16分子”。所谓“三指向”,即指向“无产阶级司令部”,指向“新生的革命委员会”,指向人民解放军。林彪、江青一伙利用清查,把在“三忠于”、“四无限”现代迷信里,说过错话,写过错字的人,都打成“现行反革命”、“5·16分子”,闹得全国上下,“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尽管毛泽东强调:一个组织里的坏头头,要靠那个组织自己发动群众去处理,但是由于清查工作是在两派群众组织严重对立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运动一开始,两派之间就相互你揪我、我揪你,相互攻击,相互指责对方为“5·16分子”,把不同观点的人打成“敌人”。有些单位重复康生在延安搞的“抢救运动”,号召“坦白交待”、“个别突破”,致使数以百万计的无辜群众,在全国性的两派群众组织之间的大混战里,受到残酷的迫害。

    在“全面内战”里,几乎人人都遭受整的“洗礼”。著名作家夏衍在“文革”中一直被“整”,但他处之泰然,并且对“人整人”的“混战”,以诗为乐曰:“闻道人该整,而今尽整人。是人皆可整,不整不成人。整是由他整,人还是我人。请看整人者,人亦整其人。”短诗,反映了当时的真实情景。

    据不完全统计,在1970年2月至11月间,十个月内共挖出“叛徒”“特务”“反革命分子”184万名,逮捕28万多名,杀了数以千计的人。其中许多是冤假错案。在那些日子里,有多少冤魂在大地上飘荡!

    另据1981年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特别检察厅的调查证实,仅仅由于对林彪、江青一伙有一字一句损害,被定为“恶毒攻击”罪而被逮捕判刑的,全国就有十万多人。

    “四人帮”严密控制下的上海,因“炮打中央文革”等罪名而制造的冤假错案,竟达24.9万多起,受到株连的无辜群众在100万以上。江苏南京市是100多万人口的城市,抓“5·16”扩大化,竟抓了27万人。扬子江机械厂6000职工,有2000人被当作“5·16”分子抓了起来,占了三分之一。被抓的人,没一个说得出“5·16”是干什么的。许多机关干部连家属在内,都因涉及“5·16”问题,实行“连根拔”,强制到农村落户。

    对清查“5·16”分子,女作家韦君宜在《洗礼》一文内,根据她个人的见闻,曾有以下记述:

    “不让被审的人吃饭睡觉。一熬就三天三夜”。“审讯日夜进行,记录最高的达七天七夜不许睡觉。而审判人则轮流去睡。一会儿开个‘5·16’坦白大会。1966年横眉立目的造反派,一个个忽然变成了‘5·16’,登台坦白交待自己的‘组织关系’和二反罪行。”“时常半夜……就听见又哭又喊的,想必是在刑讯。”这个单位“下干校1700人。已经揪出‘5·16’竟达到400多人。军宣队还在大会上动员,不能对揪‘5·16’抱有右倾思想!”

    作家冯骥才在一篇《一个八岁的死刑陪绑者》的真实故事里,详细记述了云南某城市发生的事。

    有一天,两派进行大联合谈判。一派头头没注意,把一本刊有毛主席照片的《红旗》杂志坐在屁股下边。对方发现了,立刻把这个头头戴上侮辱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罪名,打成罪大恶极的现行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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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下的“革命”(4)
    还有一次,市委宿舍大院的院墙上,出现一条反动标语。公安局来查,认定只有父母有问题,孩子才可能写这种反动标语。于是就在市委大院抓了一个八岁的女孩。孩子的爸爸是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参加了一派。他们用各种办法吓唬女孩,要她承认反动标语是她写的,可是女孩死也不承认,后来,他们把小女孩弄到市委大院批斗,挂上牌子,戴上高帽子,帽子上写着“现行反革命分子××!”

    他们威胁女孩说,要枪毙她。“你要承认是你爸爸叫你写的,就不枪毙你!”可是女孩摇摇头,硬是不承认。

    于是,就把女孩带到刑场上,同几个真要枪毙的死囚排在一起。猛然一阵枪响,女孩旁边的犯人,全都栽倒了。那个陪绑的八岁女孩,没有死,吓得昏倒在地!

    人人过关

    伴随着“清查5·16”,北京、上海等许多单位进行“清理阶级队伍”,在更广泛的范围内打击迫害革命干部和群众。

    最早提出“清理阶级队伍”这一问题的是江青。1967年11月27日,她在北京工人座谈会上说:“在整党建党过程中,要突出两条路线斗争的历史。”“在整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过程中,都要清理阶级队伍,有党内、也有党外。党内的,就是要清除叛徒、特务及犯了严重错误死不改悔的人。”上海市马上响应江青的号召,开始了“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

    所谓“清理阶级队伍”,就是借用整党和反“右”倾的名义,采取各种方法,从机关干部和群众组织中揪出所谓地、富、反、坏、右、走资派、叛徒、特务、以及“漏网右派”、“假党员”、“国民党的残渣余孽”等等。

    1968年2月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向全国转发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关于深挖叛徒工作情况的报告》。中央在批示里指出,要“坚持群众路线,彻底清查敌伪档案,把隐藏在各地区、各部门、各角落的叛徒、特务、里通外国分子和一切反革命分子彻底清查出来。”

    根据这个批示,全国各地普遍开展了群众性的“内查外调”。对被造反派怀疑的一切干部和职工,都组织专门人员进行长时间的调查。国家为此投入巨大的资金和运输力量。成千上万的外调人员,为了微不足道的“疑点”,不远万里,爬山涉水,所获甚微。有不少外调人员借机会“公费旅行”,游山玩水。外调的所谓“特务”、“假党员”者,最终“查无其事”。

    至于“内查”,更是花样百出。“群众路线”,变成了“群众专政”。在“一切经过群众”的口号下,非党员可以审查党员,普通机关人员可以审查党的高级干部。有的机关则搞什么“自报公议”,人人过关。每个人都要在会上汇报自己参加革命的经历,然后群起分析、批判、质疑,“从鸡蛋里挑骨头”,闹出许多笑话。

    一位在苏北战场七战七捷战斗中负伤的老干部,伸出他断掉半截的手臂,沉痛的告诉笔者说:涟水战斗中,我担任主攻的营教导员,胳膊被敌人打断。造反派审查我,竟质问说,你既然受了重伤,怎么还能活着下来?我含着眼泪回答,我是被战友从火线上抢救下来的呵!而造反派则怀疑我是逃跑的,为这件事,审查我两个月……

    为在全国建立新秩序,在“全国一片红”和“斗、批、改”的活动中,广泛开展了“清队”运动。1968年5月13日,姚文元把《北京新华印刷厂军管会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斗争的经验》送给毛泽东。这个所谓的“六厂二校”经验(笔者注:“六厂二校”即北京针织总厂、北京新华印刷厂、北京化工三厂、南口机车车辆机械厂、北郊木材厂、北京二七机车车辆厂、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是在中央警卫团(8341部队)军宣队直接领导下进行的,是江青控制的“点”,因此,毛泽东特别重视。

    5月19日,毛泽东在这个《经验》上批示:“在我看过的同类材料中,此件是写得最好的。”“建议此件批发全国。”

    根据这个批示,5月25日,中共中央、中央文革转发了《经验》,要求全国各地“有步骤地有领导地把清理阶级队伍这项工作做好”。

    《经验》材料介绍说,北京新华印刷厂的军管人员,在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斗争中,是很坚决的,不论是对特务、叛徒、还是对一小撮走资派,他们都带领群众,狠揭狠批。特别是对那些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林副主席、恶毒攻击中央文革、反对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现行反革命分子,一旦发现,就狠狠打击,毫不留情。

    在“毫不留情”的打击下,大搞逼供信,用所谓“攻心”战术,制造许多错案。材料介绍说,一个被戴上反革命帽子的女工,“跳楼摔死了”。“当然,反革命自杀是难免的,但是少了一个反面教员。”

    《经验》转发以后,全国许多地区开展“清队”,把一大批干部和群众当作“一小撮阶级敌人”,受到“最大限度的孤立和狠狠打击”。

    据不完全统计,“文革”期间,仅中央、国家机关副部长和地方副局长以上的高级干部,受到立案审查的约占75%左右。许多努力工作的好干部,被诬陷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审查时,滥用专政手段,大搞逼供信,制造的冤假错案数以百万计。连受审人员的家属、亲友也受到株连,祸及群众达一亿人。

    闻名中外的“乒坛三杰”傅其芳、姜永宁、容国团,都是为报效祖国从香港归国的乒乓球健将,荣获过世界冠军。他们在“清队运动”中都被怀疑是“特务”,遭到游斗、毒打,相继在1968年4、5、6月自杀。世界冠军容国团在遗书上写着:“我不是特务,不要怀疑我。我对不起你们,我爱我的荣誉,胜过自己的生命。”

    在“清队”和“一打三反”中,一些党的忠诚儿女,为捍卫真理,以自己年轻的生命和鲜血,喊着“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倒在共和国的枪口下!

    他们之中,有人民英雄张志新!

    他们之中,有“无产阶级革命战士”遇罗克!

    他们之中,有多次上书毛主席,在狱中写下许多读书笔记的忻元华!

    这里,简略记下湘西土家族自治州大庸县,年轻姑娘丁祖晓的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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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4 19:26:05
雨后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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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下的“革命”(5)
    1969年,林彪、江青集团强行推动的“三忠于”造神活动,遍布偏远的湘西农村。那时,家家升起“忠”字旗,户户挂起“忠”字匾,村村建起“忠”字碑。过去村里安放神龛的地方,现在一律变成了“语录台”。许多地方还把“三忠于”的“早请示”、“晚汇报”等五项“宗教”仪式,称为“五个第一”,每天上班前,下班前,吃饭前,睡觉前,要求早晚必做。伴随着这些“宗教”仪式,出现了大批冤案。

    回乡高中知识青年丁祖晓发现,有些不识字的老实农民,因为背语录漏字掉字,说错一句话,喊错一句口号,就要挨批挨斗,或者游乡戴高帽。对这些愚昧的做法,她想不通。于是,她向姐姐丁祖霞谈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把自己对“忠”的看法,写信给自治州委的机关报《团结报》。得不到答复,她又把信改写成七张传单,在1969年4月21日“九大”闭幕前夕,在大庸县城散发了。传单像一颗炸弹,震撼了县城。

    忠诚、正直的丁祖晓在信中写道:

    “首先,我要问这五个第一,是不是毛主席要做的,还是哪一级干部为了献媚而做的?我看这对毛主席没有什么好处,不但费工,而且是一种毫无作用的,多余的,甚至是害人的一种形式。”

    “特别是现在,连吃饭的时候也要做五个第一,把饭菜盛齐摆上,做了五个第一再吃,……毛主席还没有死,就把他当死神来敬奉。这太不应该了。”

    “门前忠字旗,像章多于人,菩萨石膏像,‘毛著’罗一层。这是当前中国政治空气浓厚的标志。”

    “从现象看,这‘忠’字是地道的个人崇拜。……并非民心、民意。”

    这封闪耀着正义光芒的信和传单,倾注着她对真理的追求,对祖国、对人民的热爱。但是传单却变成了罪证。7月5日深夜,丁祖晓被捕了。不久。她姐姐也被投入监狱。

    1970年5月3日,她在最后一场审讯时慷慨陈词:

    “我始终认为,忠应该忠于人民,忠于祖国,忠于真理。不应该忠于哪个人。现在提倡的‘忠’字,是搞个人崇拜,是搞奴隶主义!”

    1970年5月8日,24岁的丁祖晓,为捍卫真理,血洒鹭湾的沙滩上!

    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这位英雄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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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4 19:2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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