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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靖县往事小记(二十八)—— 手表
去西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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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靖县往事小记(二十八)—— 手表

靖县往事小记(二十八)

手表

初到队上,很多事都不习惯,最不习惯的是不知道时间。在长沙,家里有钟,师院每天三餐饭时都放广播,不用看钟都知道时间,到时该做什么,总有个时间的概念。到了靖县,没有钟,没有广播,就傻了眼,不知是什么时间了。记得头两天早上,我们是看到屋顶的瓦缝里透出亮光才知道要起床了,而住在楼下的女生们,还是我们叫她们才起床的,她们房里还是一片黑的,唯一的一个窗户和我们的一样让报纸给糊住了。好在那两天没出工,等到要出早工时,就请社员叫醒我们,我们边系衣扣边拿锄头,睡眼蒙蒙的跟着社员出工,所以很不适应,于是向家中发了一个电报,托下一批来的同学人带小闹钟来。钟是带来了,是个旧钟,还修理过的,不知在路上颠簸还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这钟走了两天也就停了,好在不久我们去修312公路去了,那里是过集体生活,无所谓时间了,都由指挥部统一出工收工的。

从修312公路回来后,逐渐适应了这无时间概念的日子,到了早上自然会醒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生物钟了;也逐渐适应了出早工的习俗,早工完后就随社员回家煮饭,吃完早饭出上午工,看到班车开过来了(县城开往新厂的,到铺口一点钟左右),可以收工了。下午,班车返回时,大概是三点多钟,出下午工,天快黑了,就赶紧回家煮晚饭,晚上,磕睡来了就睡觉,有早有晚没一定。当地人会看太阳估时间,我是没学会,我只知道太阳当顶了,就是中午了。在靖县四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来,在长沙我家的大门是朝南开的,住了十多年,出门面对南,左是东,右是西,早已成定格了,而住在铺口,房门却是朝北开的,与长沙的正好相反,头脑里的定位系统一时改不过来,所以仍按长沙的习惯定方位,掉了个头。

在靖县第一次见到半导体收音机是在69年,好象是大招工后,舒一队T(外号铁把子)的母亲从长沙来看他,给他带来一台三波段的半导体收音机,是在雪峰山下的塘湾车站附近买到的,体积较大,用四节大号电池。当时半导体收音机是属稀罕物,这东西让他们队上的社员耳目一新,但不多几日他们就兴趣索然了,因为广播里放来放去就是七个样板戏,他们都不爱听了。我去听也只是听听新闻,吃完晚饭就到了八点半的全国各地广播电台联播节目的时间了,主要是想听到中苏冲突和美越战争的消息。T的女朋友C是我们舒二队的,T是一队,我们原是一个组的,可是后来分队时,不知他们两个恋人为什么分开了,C和我、大小H四人去了二队,T就留在一队了,他俩虽不在一个队,但仍保持恋人关系,每天晚饭后,T都到C这里坐一会儿,这台半导体收音机不久也就放到C的房里,她一开机,我们住在隔壁也听得清楚,根据广播的报时,晚上的大致时间都基本掌握了。她经常听着收音机就睡着了,好在那时的广播到十二点后就停播了,但是还是有嚓嚓的电波声音,早上五点半就又自动响了起来。

我们大队知青中,第一个带手表的也是T,这手表是他从家中带来的,好象是块旧的罗马表,那已是下放的第二个年头了。有了这块表,他们一队的出工收工,大都以他的表为准,我们二队的出工就看一队的,他们出工我们也出工,但出工不在一个地点,收工还得看太阳或班车。通过他的表,我基本上对每天的出工有了一个时间概念了,以春秋季为例,早工是七点前,九点收工,做早饭吃是九点至十点,十点后出上午工,一点多钟收工,下午三点出工,六点左右收工,现在看来,每天的劳动的时间还不是太长的,双抢和春插的农忙时,劳动时间就长多了,有十一二个小时,两头不见光。T掌握了他们一队的出工权,基本上是准确报时的,个别的误报也是有的,那要看场合,如果他和队上少数几个人被派做另一件事时,他可能就会将表拨快半个小时,他们这几个人就提前收工了。T当报时员的好景不长,可能是他的劳动强度太大了,那块旧表经不起农活的折腾,忽快忽慢,走不准了。太阳老高了,他的表还没到七点钟,太阳快落山了,他的表已是晚上九点了,队上的人迷惑了,对他的表失去了信任,于是,重又回到看太阳估时间的老路子了。

在我们大队的知青中,第一个自己买表的是江湾生产队的X,X是16中初中毕业生,他是68年10月长沙市第一批下放靖县的知青,和表姐表弟一道来到铺口,他们三人原在王家生产队,后来知青分队他们去了江湾。69年9月大招工,他和表弟一块被招走,到了靖县县城里住下,招工单位美名办学习班,其实搞政审复查,复查查出他父亲有点历史问题,没有过关,双双被退回到铺口。那时的人真老实,要他们回来就回来,半句道歉话都没有,害得他俩及他们两家空喜一场,还被我们时常取笑为当了的七天的工人。没多久,他的表秭弟转到离长沙较近的地方去了,剩下他一人在江湾。他们那个队还可以,他本人的农活学得不错,虽然个子不大,但仍被评为全劳力,三年下来他手头就有了一些积蓄,于是就买了一块上海表。X长得挺帅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脸上红润长存,都夸他水色子好,他读小学时还是长沙市红领巾歌舞团的。小伙子挺机灵的,能说会道,遭人喜欢,在我们大队男知青中,他的穿着得体,佩上那块新表,显得更神气。自从戴上表后,X的袖子就挽得高高的,人们打老远就可看到他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表,我们也喜欢开他的玩笑,见面就问他几点钟了,他总是乐意的把左手腕一端,来一个标准的看表姿势,向你报出时间。为此,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称他为X大表,他也不见怪。72年他被抽到公社新成立的基建队,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将砌墙的手艺学到手了,无师自通。那时在铺口,会砌砖墙的大都是劳改释放人员,在劳改农场学会的,基建队里的泥瓦匠也如此,本地人全住木屋,没人学泥瓦工手艺的,而他却另当别论,在为数不多的砌墙师傅中占了一席。当年秋天,我也去了基建队,我就给他当小工,担灰桶送砖的。基建队里,也只有他一人有表,所以吃饭、出工、休息都是是以他的时间为准。他砌墙时,表仍带在手上的,左手拿砖,右手用砌刀揩灰,只见手表一亮,那块砖就砌稳妥了,不拖泥带水的,手上衣上都不沾泥,他砌的墙如同他本人一样,清澈。在基建队里,我们很和得来,正当他准备把砌墙的技术传教我时,我被招到太阳坪打隧道去了,没有学成这门手艺,很遗憾。过了一年多,他也被招到资江氮肥厂,听说因他砌墙的手艺好,被安排到厂里搞基建,九十年代末,他来长沙发展了,还是很精神的,现仍在长沙承建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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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9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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