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动网先锋论坛 (http://2007.hnzqw.com/index.asp) -- 公共频道 (http://2007.hnzqw.com/list.asp?boardid=85) ---- 纪实: 《阿诗玛和她的丈夫》 (http://2007.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85&id=25722) |
-- 作者:利拉乖乖 -- 发布时间:2007/4/27 18:12:54 -- 纪实: 《阿诗玛和她的丈夫》 |
-- 作者:利拉乖乖 -- 发布时间:2007/4/27 18:13:36 -- 云南的撒尼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一个美丽的撒尼少女名叫阿诗玛,她会唱许多动听的山歌,她会跳许多优美的舞蹈,山里的花朵看到她,都会害羞地低下头,山里的小鸟看到她,都会羞涩地不敢歌唱,撒尼人说阿诗玛就像天上的月亮,纯洁又善良。
山里的小伙们都被阿诗玛的美貌迷住了,他们成群结队地来找阿诗玛唱山歌,小伙子们都把阿诗玛当成了他们的意中人。而阿诗玛却看中了勤劳善良的撒尼小伙子阿黑,阿诗玛和阿黑相恋了,山里的小河边,树丛里留下了他们美妙的歌声……
撒尼族的头人热布巴拉家的少爷也看上了阿诗玛,阿诗玛坚决不从,最后,头人用毒计害死了阿诗玛,阿诗玛变成了一种回声。只要你喊一声“阿诗玛”,远处也会传来一声“阿诗玛”,撒尼人说这是阿诗玛回答人们对她的呼唤。
阿诗玛的传说在撒尼人中流传了许多年,后来改编成了同名电影《阿诗玛》。片中的阿诗玛由彝族演员杨丽坤扮演,杨丽坤是著名的演员,她主演的《五朵金花》,在第一届亚非电影节上,获最佳电影奖,她本人获最佳女演员奖,为中国争得了荣誉,也为云南各兄弟民族争了光,杨丽坤当选为全国青联委员,国内外新闻媒体争先报道,各种各样的评论文章充满了大街小巷,杨丽坤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可是,像这样一位有才华的青年演员却在“文革”中受到残酷迫害,身体受到摧残,如今,许多年过去了,杨丽坤生活得怎样?她的家庭幸福吗?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到上海采访了杨丽坤的丈夫唐凤楼先生。
本来一九九七年我就打算写有关杨丽坤的稿子,一来她是我的家乡人,她是云南思茅地区普洱县磨黑镇人,家乡的父老乡亲特别想知道她的近况,二来是她主演的电影《五朵金花》和《阿诗玛》在国内外有广泛的影响,关心她的观众也特别多。当我把自己的想法讲给杨丽坤的二姐杨秉芳(现名黄晓)听时,老人热情地支持我把文章写出来,后来,杨丽坤的大姐还从石家庄赶回昆明接受我的采访,给我提供了许多杨丽坤的材料,我很感谢两位老人对我的支持,当我说想去看看杨丽坤本人时,杨秉芳老人跟我说杨丽坤的情况很不好,她中风住院了,还下了病危通知,不知能不能挺过来,我听到这个情况,心里也不好受,采访的事也只能搁下来了。
到了一九九八年,我和杨秉芳老人再次取得联系,她给了我一个杨丽坤在上海的电话号码,老人跟我说,让我打电话试试看,不知杨丽坤的丈夫唐凤楼是否愿意接受采访,老人还说唐凤楼一般是不接受采访的,让我去碰碰运气。
我拨通了上海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唐凤楼,当我在电话里说明来意时,唐凤楼爽快地答应了,还问我什么时候去上海,他到车站接我。我高兴极了,我说我常去上海,不用接了,只要告诉我地址就行了,他告诉了我他在上海的地址。
一九九八年九月的一天,我从南京赶到了上海,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才找到了上海莘庄莘北路三百九十八号金城绿苑。这是一处私人住宅,里面都是两层或三层的花园别墅,环境特别优雅。我跟门卫说找唐凤楼,门卫说是不是那个演阿诗玛的演员她丈夫,我点点头,门卫热情地帮我打了电话。
过一会儿,唐凤楼推着自行车来了。“你是娜朵吧?”他微笑着问,我也笑着点了点头。“到家里去吧,就在前面。”我跟着他往前走,在一幢漂亮的小楼前唐凤楼说:“就是这里在四楼。”
我和他一起上到四楼,他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开了门,手中抱着一只长毛哈巴狗。“这是我儿子。”唐凤楼给我介绍着,小伙子微笑着跟我打招呼,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我母亲。”唐凤楼又给我介绍,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我一进门,就看到她望着我友善地笑着,“奶奶,您好!”我和老人打招呼,“你好!”老人也笑着说。
“我们到里屋谈吧。”唐凤楼领我走进另一间屋,屋里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穿睡衣的女人。我想她可能是杨丽坤,但我没有问。
“她身体不好,一般都睡着。”唐凤楼跟我说,证实了我的猜测,床上躺着的正是杨丽坤。 唐凤楼和我就坐在这间屋子里聊了起来。
“唐老师,你跟我讲讲你和杨丽坤的事好吗?”刚坐下,我就开门见山地说。 “你看过我写的那篇《我和阿诗玛的悲欢》吗?”唐凤楼问我。
“有些印象,是前几年无意中看到的.”我说。 “那里写的就是我和杨丽坤的故事,你可以从那篇文章里寻找素材,过去的事情我确实不想再提起。”唐凤楼说着取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我知道,是我提的问题让这位经历了多年生活磨难的男子汉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唐老师,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以为你很消沉,可见到了你之后,我觉得你很开朗的。”
我忙叉开了话题。 “是的,许多人都跟我说过这问题,他们都以为我经历的磨难太多,一定很少讲话,肯定是一付老气横秋的样子,可见了我之后,看到我乐呵呵的样子,他们都很奇怪,他们的感觉和你一样呢。”唐凤楼说完又笑了起来。
我和唐凤楼慢慢地交谈着,他还是给我讲了一些他和杨丽坤催人泪下的故事…… |
-- 作者:利拉乖乖 -- 发布时间:2007/4/27 18:14:01 -- 一个山里姑娘 成了著名演员
云南思茅地区普洱县磨黑镇是有名的“盐城”。清朝年间,有一个叫杨昆生的青年从云南的石屏来到了磨黑镇,这青年原是黑旗军的小头目,为了躲避满清政府的追捕,逃到这边陲之地。他给有钱人家割马草,做长工,后来,当地五里坡的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儿嫁给了他,这青年就在那里安家了。也许命中注定他要有钱,那年,这青年上山挖地,挖出了一罐银子,
青年高兴极了,他用这些银子买了磨黑镇盐井的股份,开始熬盐,做盐巴生意,因他经营有方,生意兴隆起来,后来,他又买了一个破盐井,取名“源兴灶”,扩大了盐巴的生产规模,盐井座落在一个桥头边,杨昆生做盐巴生意出了名,当地人只要说大桥头老杨家,人们都知道是说杨昆生开的盐井。
那时,磨黑的盐巴特别有名,盐商的太太们闲着没事做,一个个竟学会了做酱油做腌菜的技术,而且出了名,后来,磨黑镇的酱油和腌菜成为云南一绝。
在磨黑镇做盐巴生意发了财的杨昆生,就是杨丽坤的祖父。祖父发了财,在当地盖了许多房子,杨昆生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为了让孩子受到良好教育,杨昆生从家乡石屏请来老师教儿女们念书,大儿子后来到日本留学,杨丽坤的父亲,是杨昆生的第三个儿子,他本来准备和亲戚到黄埔军校念书,后因一些事未能前往,只能在家乡经营盐井。
当时,磨黑只有两家药铺,很多穷人家没有钱看病,杨丽坤的父亲就让没钱看病的人家到药店买药时,全记在他的帐上,每年五月端午节,两家药店会拿着一大扎单子去杨家收帐。每年,杨家也会在大桥边放两口大锅,煮些稀饭给过路的穷人们吃,杨家乐善好施在当地很有口碑。为这,云南一位有名的书法家还送了一块匾给杨家,上书“乐善不倦”几个大字。
一九四一年,杨丽坤就生在磨黑镇这个有名的“盐城”里。 杨丽坤一共有十二个姐妹,她排行第九。所以,她有个小名叫“小九”。
杨丽坤十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家里托人把她送到了昆明,她和当时在昆明工作的二姐和二姐夫住在一起,所以,说起杨丽坤的事二姐最清楚,她说她是看着杨丽坤长大的。
杨丽坤的二姐夫郑钝,当时是云南省委组织部部长,为她的成长提供了条件。杨丽坤来到二姐家,二姐夫妻俩一商量,决定让她上学,她成了新村小学的一名学生。那时她年龄小,胆子也小,不敢一个人睡觉,姐姐和姐夫又把她的床搬到他们的房间,让她和他们一起住,姐姐和姐夫就像父母一样关心着她。杨丽坤在学校爱唱爱跳,那时学校的场地都是泥土面,在那里跳舞,会扬起很多灰尘,孩子们的脸上都灰朴朴的,歌舞团的老师们来培训学生,看到这种场面,就提出让孩子们到歌舞团去培训,孩子们都去歌舞团培训了。歌舞团的领导发现了天真可爱的杨丽坤,想把她招进歌舞团,二姐不同意。后来,她跟着二姐去看演出,无意中碰到歌舞团的胡宗礼团长,胡团长认识杨丽坤的二姐,胡团长又提出让杨丽坤去歌舞团,二姐还是不同意,二姐想让杨丽坤上大学。过几天,歌舞团的几位领导又多次上门要求要杨丽坤,二姐就是不同意。这时,二姐夫说话了:“既然工作需要就让她去吧。”二姐看了看丈夫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但她提出一个条件,杨丽坤去歌舞团可以,但不能影响她的学习。歌舞团的领导点头答应了。
一九五四年,十三岁的杨丽坤来到了歌舞团,过了一段时间,歌舞团演出,杨丽坤的二姐和姐夫都去看了,一连几个节目都是杨丽坤演主角,看到这里,姐夫生气了:“不能让她演那么多的主角,这样会影响她的学习。”
那年,杨丽坤去歌舞团,本来说好是借去的,谁知这一借就是多年。去歌舞团的第一年,杨丽坤没有拿过工资,姐夫不让她拿工资,她也没拿。歌舞团的演出她都是义务去做的。
在歌舞团,她总是认真的练功,练就了她极好的身材,再加上她那双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活脱脱一朵出水芙蓉,人见人爱。
这样一棵好苗子,歌舞团怎能放手,杨丽坤在借去歌舞团后,成了团里的台柱。她会跳新疆舞、蒙古舞等许多民族舞蹈,她还到北京演出,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一九五八年,长春电影制片厂的王家乙导演到云南歌舞团选演员,准备拍《五朵金花》,当时歌舞团的姑娘们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坐在那里等着导演,杨丽坤却因姐夫被打成“反党集团”的头子,受到牵连,在团里扫地,那天,导演来也没通知她,她提着一桶水,拿着拖把准备拖地板,一群人走了过来,她也没在意。其中一个人仔细地看着她,她也不知道。
王家乙导演跟歌舞团的领导说,他在门口看到一个女孩,是谁。歌舞团的领导说是团里的演员,王导演提出能不能让这个女孩陪他到西山(昆明有名的风景区)走走。
那天,杨丽坤跟着王导演去了西山,后来,她才知道是让她演《五朵金花》。《五朵金花》
获得了极大成功,杨丽坤也获了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她也成了中国家喻户晓的人物,成了著名电影演员。那年她才十七岁。
《五朵金花》的成功,给杨丽坤带来了许多荣誉,杨丽坤随周总理率领的代表团出访缅甸。
《五朵金花》里的社长金花,是杨丽坤的第一个银幕形像,但她却演的那样自然和生动,杨丽坤曾说她演《五朵金花》的时候,就下决心要演得像苏联电影《乡村女教师》中女主角欠列茨卡娅那样自然、真实、感人,没有半点做作。杨丽坤多次看过这部电影,片中女主角的表演让她入迷。后来,她主演《五朵金花》,她潜心钻研剧本,到大理白族聚居的地方深入生活,在王家乙导演的精心指导下,使初上银幕的她,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勤劳、善良、美丽的白族姑娘的形象。《五朵金花》公映后,受到了一致的好评。
一九五九年,文化部在北京饭店举行《新片展览月》,《五朵金花》的部分演职员应邀参加。那天,周总理面带微笑地走来了,杨丽坤忘情地鼓掌,王家乙导演走过来对杨丽坤和五朵金花的男主角小声地说:“总理想见见你俩。”他们俩听到这话,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总理走过来,握着杨丽坤的手,亲切地说:“你演的不错,仍需加强学习。”杨丽坤眼里含着泪花,一个劲地点头,激动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五朵金花》使杨丽坤出了名,多少年来,在中国的大地上以“金花”命名的先进人物和名牌商标有许多许多,“金花”成了一种女性的代名词。
六十年代初,杨丽坤第二次随周总理率领的代表团出国访问,杨丽坤是代表团成员中年龄最小的,总理特别关怀她,在飞行途中,她不停地和总理说着话。总理说:“你说话怎么奶声奶气的,像个孩子。”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当总理知道她演的《五朵金花》是别人配音时,总理让她多练习普通话,总理还对在场的文艺界的领导说:“对青年演员,要有严格的训练和要求。”这些话,杨丽坤都牢牢记在心里。
后来,总理听说杨丽坤主演《阿诗玛》时,还特地打电话来询问:“杨丽坤的普通话是否有进步。”杨丽坤知道这件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日理万机的总理,在百忙之中还在牵挂着她这样一个普通的青年演员,怎不叫她感动,她更加努力学习普通话,主演《阿诗玛》时,她坚持不用配音,而是自己完成了整部电影的对白,用实际行动报答总理对自己的关怀。
《阿诗玛》是一九六四年由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拍摄的,采用了当时投巨资进口的我国第一部七彩宽银幕立体声大型拷贝,由刘琼、廖瑞琴为正副导演,近两年的精心制作,杨丽坤在片中展示了她深厚的舞蹈功底和绝妙的演技,再次成功地塑造了一位美丽动人的撒尼族姑娘《阿诗玛》的形象。
谁知,影片没有公映就被打入冷宫,杨丽坤受到了批斗,从此,残酷的摧残开始了。 |
-- 作者:利拉乖乖 -- 发布时间:2007/4/27 18:14:33 -- 一个事非颠倒的年代她被摧残了 一个善良的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
一九六五年杨丽坤随从谢添、魏巍为正副团长的电影代表团出访阿尔及利亚,受到热烈欢迎,回到北京,在一个晚会上,周总理引杨丽坤到毛主席身边说:“这是主演五朵金花的杨丽坤。”毛主席微笑着和杨丽坤握手,第二次和毛主席握手,杨丽坤激动万分。周总理多次来云南,省委领导总要安排杨丽坤去献花,迎接,并参加中缅边界谈判仪式后,两国元首到德宏州观看泼水节,总理时时都关怀着杨丽坤这个彝家姑娘,同时也激励着杨丽坤努力学习各方面的知识。
有一次,缅甸总理吴努来昆明访问,要求见杨丽坤,省委领导电话请示周总理,总理回答:“谁叫你们云南有个杨丽坤叫人家知道,要见就见吧!”。吴努接见了杨丽坤,当吴努问杨丽坤的工资待遇,并说在国外像杨丽坤这样有才华的有贡献的演员,待遇是很好的,当时杨丽坤的工资是每月四十多元,听了吴努总理的话,杨丽坤轻轻地笑了:“国家给我的工资够用了,即使将来不能演出了,我们演员的生活福利是有保障的。”吴努总理听了杨丽坤的回答,也笑着点了点头。
杨丽坤演电影出了名,而她本人又太善良纯洁,没有什么防人之心,树大招风,像杨丽坤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年轻姑娘自然会有许多人嫉妒,那年,她到石林,龟山一带拍《阿诗玛》就有人到处造谣说杨丽坤得急病死了,听到这个消息,二姐急得睡不着觉,忙给长春厂拍封电报,才知是“小人”造谣。
拍过《五朵金花》后,长春电影制片厂想调杨丽坤去长影,当时,二姐考虑到长春是北方,怕杨丽坤受不了,没有同意,杨丽坤留在了云南,这一留,就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摧残了。杨丽坤的二姐跟我说起这事还后悔不已,她说如果当初不让杨丽坤去歌舞团或者让她调长春电影制片厂,也许后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我好后悔呀,如果当初我松口,九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杨丽坤的二姐含着眼泪跟我说。
在我采访杨丽坤的二姐和大姐时,两位老人边讲边流泪,有时我也忍不住眼泪汪汪。
“九妹心眼太好,她太善良了,那年她到缅甸访问,给家里人带来了大包小包的礼物,而她自己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买。”二姐跟我说。
“杨丽坤的爱人唐凤楼怎么样?”我曾这样问过杨丽坤的二姐,那时,我还没有见过唐凤楼。
“唐凤楼是个好人,九妹的事多亏有了他,要不然,九妹的日子怎么过,我们也不知道。”
二姐这样评价唐凤楼。 “那年,杨丽坤怀孕了,她跟我说她不想要孩子,因她没有能力抚养,听得我眼泪直掉,我跟她说孩子一定要生下来,你不能养,我们来养,为了让她补身子,我让我儿子排队买汽锅鸡给她吃,买水果给她吃,后来,发现是双胞胎,和上海海燕厂联系,得到电影厂的关心,
杨丽坤才到上海生孩子,上海对我妹妹是很好的,许多方面给了关照,只是九妹受得苦太多,她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姐妹心里都不好过。”二姐是流着泪给我讲了这番话。我本来还想问问有关唐凤楼的情况,看老人难过的样子,我没有再开口。
直到我到上海采访了唐凤楼,才弄清了唐凤楼和杨丽坤这一对患难夫妻的感情经历。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到南京图书馆查到了一九八二年的《广州文艺》,上面发表了唐凤楼写的《我和阿诗玛的悲欢》,我看了几遍,看得我鼻子发酸,泪眼模糊。
“你和杨丽坤生活多年,她又有病,你怎样看你和杨丽坤的结合?”我曾这样问过唐凤楼。
“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命,也许我命中注定这辈子就是和她在一起了。”唐凤楼这样跟我说。
“你怎么也相信命?”我有些不解,因为我知道唐凤楼曾是上海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几年经常和外国人打交道,到二十多个国家工作过,他还信命么?
“你奇怪么?”唐凤楼笑着问我。
我点了点头。
“我是佛教徒,我母亲天天都拜佛呢。其实,命运是很难说的,从我见到杨丽坤的时候起我就感到自己和她连在一起了,也不知为什么。”
“听说她那时处境不好?” “我跟她结婚时,她还戴着反革命的帽子,她的病也没有好。” “你一直爱她?”我好奇地问。 唐凤楼点点头笑了。
“能讲讲你和杨丽坤认识的经过吗?”我又一次提问。 “我简单给你讲讲,详细的你去看我写的那篇文章,很多事情,我不想回忆,请你能谅解。”听唐凤楼这样说,我点了点头。
一九七○年,唐凤楼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离韶关市五十多公里的凡口铝锌矿做采石工。那年月,大学生和知识分子被人称为“臭老九”,结局都不好,上海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唐凤楼,尽管有极好的英语功底,但却没有用武之地,当时流行的一句话是:“不学ABC,照样干革命。”唐凤楼是学外语的,自然是靠边站了。
唐凤楼就在一个叫做“金星岭”的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当了一名采石工。
在那里,他和年轻的工人一起,打钻,放炮,开采石头,变成了一个地道的采石工人。过了些日子,矿上要办一个阶级教育展览馆,到各个队去召集有能耐的人,唐凤楼能画画写写,到了矿上也经常画些小玩意儿,政工组的人知道唐凤楼能写写画画,就把他调来搞展览馆,在这里,唐凤楼认识了陈泽涛,这是一个老红军的后代,他和唐凤楼成了好朋友,是他把杨丽坤引进了唐凤楼的生活,由此改变了唐凤楼的一生。
那是一个满天星斗的夜晚,唐凤楼和陈泽涛在一起交谈,他们此时已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
“凤楼,你看过《五朵金花》吗?”陈泽涛问。 “看过。” “片中的女主角怎么样?” “你说杨丽坤,她很可爱。” “我想把杨丽坤介绍给你。”陈泽涛一本正经地说。 “别开玩笑,我这样子咋和杨丽坤交朋友。”唐凤楼忙摇头说。
从陈泽涛的口中,唐凤楼知道了杨丽坤的艰难处境。 从拍完《阿诗玛》后,杨丽坤受到了批斗,《阿诗玛》被说成是毒草,批斗会一个接着一个,面对这种打击,杨丽坤坚强地活着,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当时开会,谁也不敢说话,杨丽坤却站起来说,云南的问题有的没有做对,文革闹派性搞武斗是错误的。这下可不得了了,在那种时候,公开说搞武斗是错的,无疑是用“鸡蛋碰石头”,当时,有人就叫喊让杨丽坤下跪认错,她坚决不下跪,她说她没有错,讲的是真话。在事非颠倒的年代,怎能讲真话?而纯朴善良的杨丽坤不知道,毕竟她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呢。
几个造反派看杨丽坤不下跪,不由分说,按她下跪,后来又用绳子捆起来,关到舞台的地下室里,那里终日不见阳光,杨丽坤只能睡在两条冰冷的木凳上,经受了非人的折磨,这还不算,造反派还经常拉杨丽坤去批斗。杨丽坤的二姐跟我说,当时造反派还恶毒地用很长的银针对着杨丽坤乱扎,以至于杨丽坤后来看到长的针就条件反射地发抖,在非人的折磨下,杨丽坤的精神摧垮了,她病了。
看着妹妹成这个样子,大姐心急如火,她想起了周总理,杨丽坤的大姐给周总理写了一封信,总理收到信后,立即指示云南要给杨丽坤治病,总理的指示下到云南后,造反派还说杨丽坤是装病,不给治疗,后来云南精神病医院主持了正义,杨丽坤才得以住院治疗。随后又把杨丽坤转到湖南郴州治疗。
知道了杨丽坤的近况,唐凤楼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也许是同情,也许不是。
不管怎样,杨丽坤三个字已深深地印在唐凤楼的脑海里了。 后来,在陈泽涛的张罗下,唐凤楼答应到湖南郴州见一见杨丽坤。
唐凤楼从矿里乘着载重卡车到了韶关,又登上了开往郴州的列车,在郴州车站,唐凤楼见到了来接他的杨丽坤的大姐,她一直陪妹妹在医院里治疗。
“你是凤楼吧,我是杨丽坤的大姐。”大姐微笑着说。 “旅馆租好了吗?”大姐又问。 “租好了。”唐凤楼笑着说。 “你先吃饭吧。”大姐说着领唐凤楼到郴州饭店吃饭。 “丽坤明天来看你。”大姐说。 “还是我去看她吧。”唐凤楼边吃边说。 “小九脾气犟,她说来看你,就让她来吧。”大姐陪着唐凤楼吃完了饭,就回医院去了。 第二天,唐凤楼很早就起床了,他想着要和杨丽坤见面,心里有些紧张。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唐凤楼在心里想着。不时看看手表。 “凤楼!”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唐凤楼回头一看,大姐微笑着站在门口,大姐身边站着两个人,大概是杨丽坤和妹妹小敏,唐凤楼心想。
“这是丽坤和小敏。”大姐轻声介绍着。 唐凤楼看了看杨丽坤,他呆住了。此时的杨丽坤脸色灰黄,目光呆滞,身体已发胖,电影中那个美丽清纯的少女不见了,唐凤楼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九妹,凤楼是昨天下午到的。”大姐说。 “我知道了。”杨丽坤轻声说着,这声音甜甜的,唐凤楼觉得杨丽坤的声音特别好听。 也许是一种缘份,唐凤楼就在见过杨丽坤之后,两颗心紧紧地连在一起,一起走过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岁月! |
-- 作者:利拉乖乖 -- 发布时间:2007/4/27 18:15:01 --
两个普通的好人 有个不像家的家
说起唐凤楼和杨丽坤的爱情,多少有些传奇的色彩。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由唐凤楼自己开了一张证明(当时他是小办事员,管着采石连的大印),去领了结婚证。多年后,唐凤楼开玩笑说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利用职权”,自己开了结婚证明,因那时,杨丽坤还戴着反革命的帽子,他们结婚不敢让云南歌舞团知道,是悄悄进行的,但在矿山,唐凤楼说他是明谋正娶!
是的,矿山的工人都把他们当亲人,谁也没有把杨丽坤当反革命,而把她当自己的亲人,矿山的人给了杨丽坤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僵死的心也开始复苏了。
而更重要的是她碰到了唐凤楼这个善良的男人,是唐凤楼给了她甜蜜的爱情,她对唐凤楼有一种依恋,确切地说是一种依靠,但她的病没有完全好,她又深感不安,在和唐凤楼见面前,她的病情是瞒着他的,如今,他们成了夫妻,不能再瞒他了。
“要把实情告诉他。”杨丽坤想着。 “凤楼,我有事跟你说。”杨丽坤望着唐凤楼说。 “什么事?”唐凤楼望着妻子。 “我……我的病还没有好,幻听出现时,我所有的行动都会听幻听指挥了。”杨丽坤轻声地说。
“既然我们成了夫妻,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唐凤楼说。 杨丽坤紧紧拉着唐凤楼的手,泪水扑扑地滚了下来。 两颗心更加贴近了!
为了治病,杨丽坤又到了大姐处。她和唐凤楼天各一方,两人只能不停地写信来表达相思之苦。
在领了结婚证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商定到上海举行婚礼,杨丽坤由大姐的孩子黎明陪着到了上海。
一九七三年五月二十二日,杨丽坤和唐凤楼在上海家中举行了简朴的婚礼,即没有摆酒席,也没有请客,仅仅只是家里人围在一起吃饭,就算办完了终身大事,开始了他们多灾多难的夫妻生活。
结婚两个多月,杨丽坤的情绪开始波动起来,有时如常人,有时独自发呆,不说话,唐凤楼想起了杨丽坤跟他讲过的幻听,也许幻听又在作怪了。唐凤楼这样想,后来证实了唐凤楼的猜测,杨丽坤是出现了幻听。看到杨丽坤出现幻听,不和唐凤楼讲话,唐凤楼内心很痛苦,这毕竟是新婚的日子啊,而唐凤楼新婚的甜蜜是那样的短暂,但这位坚强的男人用他的爱心去温暖着妻子那颗受伤的心,他相信,只要心诚,石头也会开花。
几个月后,矿上来电报催唐凤楼回去,但他丢不下妻子,更何况那时杨丽坤的情绪不稳定,他怕她发病。可矿上的电报一封接着一封,唐凤楼不能呆下去了,他又不敢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妻子,只是告诉她,矿上有规定,出差两三个月得回去汇报一次。但唐凤楼没有想到,从那个时候开始,凡有高兴的事,必须告诉杨丽坤,让她同享其乐,而碰到不愉快的事,则要闷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说。多少年来,唐凤楼都信守着这个原则,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多大的毅力呀。而唐凤楼却说习惯了。
杨丽坤和唐凤楼的婚姻,还受到了无端的审查,云南歌舞团派人到唐凤楼所在的矿山调查,矿上政工组的人让唐凤楼写和杨丽坤的恋爱经过。唐凤楼没法,只得写了二百多字的经过交了上去,心里却想着尽快回上海,因杨丽坤还在上海,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能回上海看杨丽坤,唐凤楼找了领导说了自己的困难,领导也同情他的处境,让他回上海出差。
可是,当唐凤楼风尘仆仆地回到上海的家,杨丽坤却回云南了,唐凤楼担心杨丽坤在云南的生活,他和单位请了假,登上了南下的列车,他来到昆明,七拐八拐才找到歌舞团,找到了杨丽坤,而此时的杨丽坤却受“幻听”的控制,很少和唐凤楼说话。杨丽坤的三姐告诉他,是“幻听”在控制她。
说起“幻听”,我专门到上海采访唐凤楼时,再次问过他,他写的那篇文章里讲到,为了和杨丽坤交流,唐凤楼竟然用“幻听”的形式来跟杨丽坤交谈,而且维妙维肖,我觉得不可思议,代着这个疑问我问唐凤楼怎么用“幻听”跟杨丽坤交谈?他说“幻听”就是头脑中老有人说话,人的行动就会听从“幻听”的指挥,多年来折磨杨丽坤的就是这该死的“幻听”。
然而,谁能想到,唐凤楼这个热血男儿为了了解妻子的病情,竟装成不正常的人和妻子交流,这是何等的痛苦,但他却默默地承受了。
唐凤楼装“幻听”经历两次才成功地和杨丽坤交谈,一次是去昆明时,但那次失败了,第二次是杨丽坤生了孩子后,这一次才成功,他才了解到了妻子的病情。
一九七四年五月二十五日,杨丽坤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是两个男婴,唐凤楼给他们取名“大明小明”,唐凤楼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当时,两个孩子没有口粮,唐凤楼到处找人说情,可是人家才同意一个人一个月供应一斤奶粉,两个孩子食量又大两斤奶粉怎么够生活。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唐凤楼去一位医生家当家庭教师,挣钱来给明明兄弟俩买口粮,日子就这样艰难的过着。多年后,想起这段往事,唐凤楼说那时他也不知是怎样过来的,他还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就是明明兄弟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叫“爸爸”。别家的小孩哭时都是喊妈妈,但明明兄弟俩到医院打针,害怕哭了就是喊爸爸。唐凤楼跟我说这件事,我觉得又有趣又让我感到心酸,一个男人支撑着一个不像家的家,怎不叫人寒心呢?
孩子满月后,杨丽坤的情绪又波动起来,有时口中念念有词,唐凤楼又想起用装病的方式与杨丽坤交流,他仔细地观察了杨丽坤“幻听”时的表情,又看了《精神病学》、《精神病人的家庭护理》等书籍,对精神病有了一些了解。
一天,唐凤楼发现杨丽坤又出现“幻听”了,他坐到她的对面,做出了一个病人听幻听时的表情,竟使杨丽坤相信了,和他交流起“幻听”。然而,唐凤楼的心却在流泪,为了妻子,他却在生活的舞台上扮演一个精神病患者,同妻子交流不正常的思想。
唐凤楼装病成功后,杨丽坤往外跑的次数少了,她和唐凤楼一起交流“幻听”,有时还会谈得很投机。从中,唐凤楼也了解到了杨丽坤“幻听”的内容,他也发现了杨丽坤的病同书中对此类病的阐述的不太相同,这些发现对治疗杨丽坤的病很有帮助,从那以后,唐凤楼不得不以两套语言,两种思维方式同杨丽坤一起生活了。
后来,因杨丽坤病情变化,又由三姐陪着到郴州住院治疗,两个孩子又由唐凤楼又当爹又当妈的抚养着,那份艰难可想而知。
孩子在父亲的关爱中,慢慢长大了,唐凤楼的心里也有了些安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能倒下,总有一天会出头的!
一九七六年十月,“四人帮”被押上了历史的审判台,在“文革”中受迫害的人们一个个平反了,杨丽坤的问题也得到了落实,然而,她已经病得不轻了,在云南省文化局领导的关怀下,杨丽坤住进了云南的长坡医院。
四个多月后,杨丽坤出院了,病情有了好转,经省委宣传部和文化局同意,唐凤楼带着杨丽坤去上海治疗,到上海,杨丽坤才见到了离别多年的双胞儿子。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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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利拉乖乖 -- 发布时间:2007/4/27 18:15:31 -- 风风雨雨多磨难 好人一生平安
我采访唐凤楼时,总是会时不时发出一些感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而且还活得那么充实?
他跟我说后来他调回了上海,孩子的户口也弄上了,杨丽坤也调到了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粉碎“四人帮”后,《阿诗玛》经文化部严格审查通过,公开放映,轰动一时,观众为女主角聪颖、美丽、善良而动人的形象所倾倒。一九八二年,《阿诗玛》荣获“西班牙嘎纳电影节音乐、舞蹈、电影最佳舞蹈奖”,而名扬国际影坛。一九七九年杨丽坤出席在北京召开的第九届全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国舞蹈家协会理事。
一家人总算团聚,也有了个像样的家了,两个孩子都长成了大小伙子,只是可惜没有考上大学,这是唐凤楼做父亲感到遗憾的地方,不过,他跟我说他已帮儿子办好了去加拿大留学的护照,让他们到异国的土地上锻炼一下也许有好处。我赞许地点着头,心里在想,唐凤楼做父亲真不容易!
“对于她嘛,我会一直陪着她走完这最后的日子的。”唐凤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杨丽坤说。
唐凤楼多次跟我说杨丽坤这个人太善良了,既然他们有缘走到了一起,那他就永远和她在一起了。
“她离不开我,特别是去年她中风以后,我出差她就问,生怕我又到那里去,所以,我很少出差,即使出差也是办完事就回家,有一次我去法国,五天就回来了,因为,心里老牵挂着她。”唐凤楼这样跟我说。
一九九七年快过年了,唐凤楼看到杨丽坤有些不对头,就给在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杨丽坤送进医院检查是脑溢血,整整一个星期,唐凤楼在医院陪着妻子,也许是上天有眼,杨丽坤在下过病危通知之后,又活了过来。
唐凤楼说他和杨丽坤生活这么多年,对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发病都了如指掌。唐凤楼还笑着跟我说他可以当半个精神病专家,一般的精神病他都能治疗。这话我相信,和杨丽坤生活多年。他看了很多有关精神病方面的医学书籍,学会了很多偏方,天长日久,治疗精神病自然成了行家里手。
生活的磨难对于唐凤楼来说已算不得什么,但是,他最感到痛心的是,杨丽坤被彻底平反时她本应感到喜悦,但病魔把她折磨得无法感受到这份本属于她的欢乐,这是何等地残酷!
为了让杨丽坤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唐凤楼到外企工作,有时到外国工作,他赚了钱,买了房子,生活好起来了,但杨丽坤却病重了。
在我采访唐凤楼的时候,杨丽坤一直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过了很久,她醒了,自己去卫生间,我很想跟她讲话,但唐凤楼说不能和她说话,因她脑溢血刚刚恢复,我只能遗憾地点点头。
唐凤楼见杨丽坤去卫生间,忙去扶她,待杨丽坤从卫生间出来,唐凤楼又小心地扶她上床,我看到杨丽坤用一种很依恋的眼神看着丈夫,这时我才仔细地打量着杨丽坤,她身材很高,头发已经花白,尽管经历了许多磨难,但从她那端庄的脸上,还依稀可见当年那美丽的影子。
当我要离开时,唐凤楼在杨丽坤的耳边轻声说:“这是娜朵,是云南来的,她要写你的材料,给你家乡的父老乡亲看。”这时,我看到杨丽坤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坐在床头跟她说:“我是您的家乡人,家乡的父老乡亲很想念您,我去看了您原来的家乡磨黑镇,还有您的大姐和二姐。”
“你去我的家乡?”杨丽坤微笑着问我,我发现她笑起来那双大眼睛特别迷人,是那双我在电影《五朵金花》和《阿诗玛》中看到过的美丽的大眼睛。
我笑着点了点头,看到我点头,杨丽坤竟甜甜的笑了。
天黑了,我和唐凤楼的家人告别,唐凤楼的老母亲热情地说让我常来上海,老人不停地挥手。唐凤楼却坚持送我到地铁,说我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方便,这时,我才发现已是夜里九点多钟了,唐凤楼叫了一辆的士,一直把我送到地铁门口,还叮嘱我怎么转车,才离去。
坐在地铁里,我总是想起唐凤楼,他和杨丽坤传奇的爱情故事,他那男子汉宽广的胸怀,我心里升起一种敬佩之情。说实在话,我觉得杨丽坤是不幸的,但是她又是幸福的,因为,她碰到了一个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唐凤楼。用唐凤楼的话说就是他和杨丽坤是两个好人在一起,好人有好报。
愿唐凤楼和杨丽坤两个好人平平安安! 愿天下所有的好人一生平安!
(注:此文章采写过程中得到了杨丽坤大姐和二姐的大力支持和唐凤楼先生的热情帮助,文中有些材料以唐凤楼先生发表的《我和阿诗玛的悲欢》为蓝本进行整理,深表感谢!)
(本文摘自娜朵著<边地民族花>一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