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谈金麦的老虎

      看到去西奇写的有关靖县老虎的故事，我也来讲讲我们金麦的老虎。65年我们刚到农村的时候最喜欢到社员家串门子，我和老章最喜欢在老农杨政录家的火塘上烤火。杨大爷是个瘦小的老头，社员背着喊他的外号叫“朝天”。都说他年轻的时候胆子特别大，他用柴刀砍死过野猪，他用护桶杠打死过一头豹子，他还捉得一只老虎崽煮哒呷噶哒；连虎骨一起呷噶哒。所以他腰板骨硬，力气足，胆子大。他出身好，解放后他的儿子当了金麦乡的书记，59年被撤职，但一直担任我们生产队的队长。他是队长的父亲，又是贫下中农，我们跟他走得最密切。每当我们问起他煮老虎崽呷的时候，他总是用手摸一摸嘴，抿笑抿笑回味式地说：“那个老虎崽肉嫩得好，鲜得好。。。。。”他还讲他捉老虎崽的经过：那是他做“勒伢几”的时候，他们好几个勒伙计一起上山砍柴，看见一只老虎蹲在草丛里。大家都吓跑了，他连忙上了一棵大树。见老虎撵他们去了，赶忙梭下树。听见草丛里有吱吱的叫声，他又跑过去一看，是一窝虎崽。有几只他没有看清，他抱了一只就跑。从那以后“朝天”这外好就喊出名了。他还说：后来老虎进寨子里来了，咬走了几头猪，还咬死一头黄牛。
     杨大爷那时70多岁，他说的是他十几岁的故事；那就是说一九零几年金麦的老虎是比较猖狂的。我们到记工员杨政金家挂工，他说过“难关”（过苦日子）那年，他在山上捡得一头300多斤重的野猪，是被老虎咬死的。我们好奇的问：“你怎么晓得是老虎咬死的？你看见老虎了？”他的母亲坐在火塘上答腔：“野猪被呷噶一大腿肉，那个牙齿印就像出牛粪上的钉耙印。”她说完还用两个手指做起钩钩样子。杨政金又说：“我看见野猪时野猪已经死了，但一身还热。旁边尽是虎爪印，比水牛脚印还大”
    那就是说，60年老虎还在金麦的山上活动。66年的春天，我们一行人到田冲里检查犁田的情况。当我们来到最偏僻的正冲头时，罗大爷突然一声喊：“你们快来啾吗，带里有几个老虎脚印喔！”我们走拢去一看，真的有几只大脚印，比水牛脚印要长，要大，而且还有爪子印。老章肯定地说：“我在长沙动物园看过好几回老虎，老虎脚板就是各扎样子。”我也说：“我在动物园也看见过老虎，应该冒错！”大家听我们两个知青这么一说，有点紧张起来。罗大爷又讲起他小时候陪爹爹到这里犁田，他家是一头大水牛，那水牛犁一个转又朝山上望一下；再犁一个转又望一下。当他犁到田的另一角，突然从山上窜下一只老虎。水牛立刻停住了脚，他吓得冲下了田抱住他爹爹的大腿。老虎从田埂上走过，只隔他们几丈远，把放在田埂上的斗笠都踩扁了。水牛一直站着不动，硬等老虎爬上另一座山才肯走。。。。。。。
   晚上，生产队开会时，队长一再嘱附：“老虎又过我们这边坡来了，大家要小心。特别是耕牛不准在山上过夜，老虎咬了要赔钱喔。。。。。。”那段日子，队上几位放松油的人都不敢上山了。
   一年以后，社员黄透魁家的黄牛一夜未归。第二天只听见他在高坡界上哭：“卖屋啦。。。。。。牛被老虎咬死啦。。。。。。卖屋才赔得起喔。。。。。。”那头黄牛他家赔了一百多块钱。我分了5斤多牛肉呷。后来，我还和几个社特意到老虎咬牛的地放看了一下现场。那旁边尽是虎脚印，狗都不敢靠近。听社员说可能有虎的骚气。
  半年以后，听说7队的社员在芦冲装铁夹夹住一只老虎，老虎躺在芦冲口叫声阵地。民兵拿着步枪，火枪赶往芦冲。还隔几十丈远老虎一声吼，吓得那些民兵只往树上爬，没有一个敢开枪。老虎扳脱了铁夹，扬长而去。
  从那以后，金麦就再冒听说有谁看见老虎了。看来，老虎在1967年就离开了金麦，有人说是金麦修公路放岩炮把老虎吓跑了。我各扎乱谈就扯得各里打止。  

没有了老虎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虎的灭绝，第一罪人应该是武松，一个打虎的英雄让中国佩服了几百年，这几百年一打下来，老虎不灭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