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县往事小记（四十六）

                                         炒稻谷
       我下放四年，回长探家过四次，大都是空手回家的，主要是嫌带东西累赘，以要转车不方便为借口；另一个原因是身上没钱，铺口那里又没看到什么特产，但看到我的一些同学带着冬笋、樟木箱之类特产回家时，我汗颜了，太对家人不住了。

       我的一些同学是下到湖区的，他们回家过年是大包小包的，提着麻油、糯米、糍粑，老母鸡、鲜鱼等，当年调侃他们湖区知青回长过年是挑着担子回家的，担子的一头是脚盆大一块的糍粑，一头是一尾大草鱼，鱼尾巴还拖在地上的，这很形象。他们比起我们从靖县回长空手的就光彩多了，我们返回靖县却大包小包的带着，与此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一邻居是下到华容的，他除带回糍粑外还带回几张米票，可以在长沙买四五十斤米的，这种米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的，也是全省流通的，面额比粮票大，十斤二十斤一张的，与粮票不同的是票面不含油。我这邻居是拿稻谷去当地粮站换来的，等于将他那一个多月的口粮带回长沙来了，减轻家里粮食的紧张状况。这提醒了我，这米票好带，又能为家里解决点困难（家中只有母亲一人，省不出多少口粮来），下次探家就带这个，总不能说我空手回了。
       72年的春节在阳历2月15日，我在元月底就做回长的准备，从队上领取了五十斤谷子，因那几天一直在下雨，我没能去粮站。好不容易盼到雨停，这谷子放在房里几天有些潮了，我担心粮库里不收，要想法把它们弄干点，我忽的想出一个点子，何不放在锅里炒一下？这简单易作，我们灶上有一口烧水的大锅，盛四五十斤谷子没问题的，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分两次炒。问题是没有那么大的锅铲，只好用挖饭的锅铲来替代下。这炒谷子看似简单，其实还是得用心的，要勤快翻动，火也不能烧得太旺，以免烧焦了被粮库看出拒收。我不停的挥动着鐹铲，不时的用左手试探着模谷子，看烫不烫手，感到稍有点烫了，我马上撤火，拣两粒放进嘴里一嗑，还不燥，怎么回事啊？不能再炒了，再炒会炒熟的，我记起了炒黄豆的经验，炒熟的黄豆要放凉后才燥，这炒谷子莫不是相同的道理？我让它冷了后再试试看，等了一会儿，谷子放凉了，我用牙一嗑，米粒就蹦出来了，可以了，我放心的接着炒下一锅，就这样五十斤谷子炒好了。
       当我打算炒谷子时，我们组上那两女生还感到惊愕，看到我在大锅边翻动着谷子，炒得锅子咣当咣当的响，她们捂着嘴嗤嗤的笑，大慨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炒谷子。我将炒好的谷子彻底冷却后，担到公社粮站，一过称，五十斤不到了，粮库的人随手一摸，就说我的谷子燥，还说我们舒家的谷子是放得心的，有什么放不得心?我们晒谷子就是晒在粮库的水泥坪里的，我们队上是没有晒谷坪的，就在他们的眼皮下晒的那还有假？他们换给我三十多斤的米票和五元多钱。我还在县城买了一瓶杨梅酒带上，加上这些米票，那年的探家我终于没再空手了。

难为去西奇一片孝心啊！

你要的上某的电话号码，我已用短信发给你，收到请回个信。

    你真是个孝子啊！

   回家心切！居然想到了炒谷子！

   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