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动网先锋论坛  (http://2007.hnzqw.com/index.asp) --  靖县知青  (http://2007.hnzqw.com/list.asp?boardid=53) ----  [原创] 劣行记略之十九  (http://2007.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53&id=26449)

--  作者：艾木地 --  发布时间：2007/5/3 21:54:00 --  [原创] 劣行记略之十九 19       还是六八年夏天，日子过得越来越无聊。不知从何时开始，孩子们中掀起一股学“打”的热潮，倒不是我们传统的武功，而是西方泊来的摔交。学得快的，不久就被公认“有打”了，自然是大家崇拜的好汉英雄。我是个愚笨的人，始终处于没什么打的初级阶段。       下午，总是去浏阳河游泳。新项目是学跳水，从岸边一个五六米高的坎上往下跳，先是头冲上，后来也敢脚朝天了，若是心里发慌，或脚下打滑，都有可能横板（动词）着落水，爬上岸来，一身板得通红。厉害的，要红好几天。       游泳的人很多，一群群人来了，一群群人又走了。我们呆的时间最长，总要到夕阳西下，才饿着肚子回学校。食堂关了门是常有的事，不过食堂的大门从不关，饭厅二十四小时均可自由出入。打饭的窗口虽小，我们却也个个苗条，一梭（动词）就进去了。掀开每一口锅盖，打开每一扇柜门，饭敞开吃，菜却只有那两三样，运气好，还能找到猪油！猪油和酱油拌饭，从来就是令孩子们垂涎的美餐。过后，我们也学红军，在砧板上留几张饭票，吃得不痛快，也有愤不买单的时候。总之，偷来的吃食，就是比在窗口排队买来的香。这和家花香不过野花是否同一道理？       游泳的时间长了，总要发生一些事情。       一天下雨，只有LB一个人还是坚持要去游泳。       我们住在初中部，食堂在高中部，中间隔着一条街。这天我去食堂吃晚饭，横过马路时，看见LB从远处大步跑过来，他两腿修长，姿势优雅，渐渐近了，才发现他竟然只穿了一条游泳裤！还赤着脚。怎么啦？我惊讶万分。LB苦笑，脱在岸上，全给人偷了。       一次游泳回来，路过另一个湖边，听到有人喊救命，说有人淹了。那里水并不深，刚过头顶吧。我们还没来得及下水，人找到了，拖上岸来，已无气息，大家帮着做人工呼吸，按摩心脏，终归无力回天。       和他一起的青年说，他一下水就不见了，他一下水就不见了，他一下水就不见了，……       我们默默离去。那苍白的身体至今还在我的记忆里。生命，也顽强，生命，又何其脆弱，呛一口水，几分钟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一天有人告诉大家，他发现了流氓，一个大人，从不下水，就坐在岸边，看别人游，一有女生上岸，就死死盯着，还一边喝酒，必是流氓无疑。       流氓？！自然群情激愤，还摩拳擦掌，检验我们的“打”的时候到了！       第二天，差不多所有的男生都去了。边游泳，边观察，边议论，边判断，果不其然，那家伙根本不望我们，只看女生，这么热的天，他却穿一身酱色的长衣长裤，又是一个疑点，最后结论当然是流氓。       我们一拥而上，立刻有人用标准动作把他摔倒在地。你是什么人？你是哪里的？干什么的？你这个流氓，站起来！因为只有等他站起来，才可以重新被摔倒。西方式的摔交，倒好象从来没有“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规矩。       那人脸很大，也是酱紫色，肌肉松弛，整个脸要垮下来的感觉。他竟然没有一点惊讶，没有丝毫慌乱，既不想说明申辩什么，也没有半句求饶，连“哎哟”都不喊一声。        流氓！打！流氓！打！打！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轮流上前一试身手。他被摔倒，站起来，或被拖起来，再被摔倒。他还是一声不啃，任人摆布。       这家伙肯定有打，这么经打！有人说。       有人越打越气愤，越打越来劲。有人打着打着，便觉无趣了。       在他再也站不起来，也拖不起来的时候，孩子们终于停止了暴行。       从他口袋里翻出一本证件，说明他是从外地来这个城市疗养的。       事后，我有些惊讶的发现，整个过程中我竟然没动一下手，对坏人我怎么会这么手软？这和我对癞蛤蟆的施暴不是太矛盾了吗？或许，是我在虐待癞蛤蟆后获得了某种释放？而其他孩子只有在这里释放了？       再就是那个人实在太令人费解了，或许在一二十名暴徒面前，什么也不说不做，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其实，我们也想看赤裸的女人，只是不好意思，或者是还没愚蠢到在公开场合目不转睛而已。

--  作者：雨后斜阳 --  发布时间：2007/5/4 9:22:13 --   群情亢奋后又骤然落寞，青春燥动的心很自然就要找个渲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