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病牛的《黑皮》后，很喜欢这篇文章，不过看了后心里很不好受。

我在乡下的五年中，有一头黑黄牯一直与我一起干活，这头牛中等个头，一对火叉角，看起来很威风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很老实，在干活的过程中，很少使小性子有不听话的时候。黑黄牯是我与队长一起教的，从第一次犁田开始 ，就一直由我使用， 在犁、耙田的过程中，叫停是喊“哇－”，向右转是喊“黑桃”，向左转是扯牛鼻缆，要它加快速度就是挥动小竹子做的牛哨子，喊“嘿”！因负责放牛每年有几百工分， 而这种事可由老人、小孩来做，黑黄牯就一直由毛伢子 （一个实际上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小孩，后来他还是我的入团介绍人）负责放牧与日常的管理。

刚与黑黄牯相处时，相互之间不熟悉，它有时也会有些不听喊，一次收工后赶着黑黄牯下山，我想让它早点吃草，就将系在它鼻子上的牛鼻缆解开了，而学着毛伢子的样子在后面拉着它的尾巴，开始 还不错，它边走边吃着路边的草，走了一段，眼看就快到可以上山吃草的地方，不知受到什么诱惑它一下子迈下已砍过的土坎走向已插了秧的水田，我口里喊着：“哇、哇！”要它停下来，并使劲拖它的尾巴，可哪里拖得动，情急之下我也窜下土坎，赶到它前面将它拦回来，而这时只顾看牛，没有注意，穿着草鞋的左脚一下子正踩在刚砍过的小树茬上，只觉得一阵钻心地疼痛，尖尖的树茬剌进了我的脚底，留在肉里的树渣子一直等到秧都插完了才陆续被我挤出来。

随着与黑黄牯相处的时间越长，感情就越深，从长沙返回时带来的糖果，有时会塞一粒到它的口中，糖在黑黄牯的嘴里打一个转就不见了，它还不断地用舌舔着嘴唇，很韵味的样子，可惜那时候这些东西很金贵，没有更多的给它吃。收工时放它上山吃草，还常陪它一阵，我记得有次在港边上放 牛，我躺在草地上休息，过了一阵它吃够了，也走到我的身边躺了下来，我还躺着没有动，一边轻轻地摸着它的头，突然手臂上象打针样地痛起来，一看是只牛蝇，我一巴掌拍下去，心想，这东西可能也把我当成牛了。

我看到冲里的小孩骑在水牛背上，很悠然的样子，因此我也想试试，看是否能将黑黄牯也调教成可以骑的牛，一次在一丘两亩多的大田里犁板田，完工后，我卸下 犁具，将它牵到田中央，还摸了摸它的头，把手伸到它的嘴边，它伸出舌头还舔了我一下，我再在它背上摸了几下，也很平静，我一下子翻身骑到它的背上，黑黄牯一惊，猛地向前一窜，一下把我掀下来，我在田里坐了一气才爬起来，屁股生疼，黑黄牯站住了，扭头看着我 ，它对我的异常举动可能也很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因可能发生危险，山上的黄牛是从来不供人骑的。

每天下午收工后放牛上山吃草，傍晚毛伢子上山赶牛回家，几年中一直都是这样，但有一次天全黑了牛与人都没有回来，毛伢子的老父急得直哭，全队人都出动拿着电筒火把到 附近几座山上去找，翻山都是“毛伢子”的喊声，找到半夜都没有结果。第二天下午，毛伢子赶着黑黄牯回来了，一问才知道，黑黄牯上山吃草时，正好山顶上有人赶着一群买来的牛路过，其中有几头母牛，它便追了上去，毛伢子跟着脚印走了几十里半夜才找到牛，他在当地的牛棚里睡了一觉，天亮后才赶牛回家。这次黑黄牯的错误，却是爱情惹的祸。

73年下旬离开队上返回长沙前，队上将这头牛交给一个刚从初中毕业回来的青年使用，谁知黑黄牯从教开始，都是我在用，早已熟悉了我的长沙话（包括在黑黄牯使小性子时要使用的几个口标，在此就不重复了），根本就不听那个青年的口令 ，因此我动身之前，又多了一件事，告诉这个青年讲使牛时的几句常用语，当然是用长沙话教。

我们在队上也吃过牛肉，不过都是老病死或摔死的牛，从来没有发生过处死老病牛的行为，我们队长甚至是因为心痛牛，连牛肉都不吃。在所有的动物中，牛应该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没有照片，现画一张充数吧。

       有趣有趣!真好！

原来彭兄的故事也是很有幽默味的。

我躺在草地上休息，过了一阵它吃够了，也走到我的身边躺了下来，

牛真是人的朋友！

我想，彭老师的厚积薄发，已经蓄势待发了。

我们大家都等着！

我在乡下时,使用的牛叫将军,我也与它有感情.因为天天与它在一起.日久生情.人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