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与阿毛

阅打油匠红薯文章两篇后，也想起一件红薯趣事：

九七年随单位在汝城县一山沟里修电站，租一农民堂屋做办公室。进驻后发现堂屋一角堆满红薯。经与房东交谈，才知当地农民是早已不吃红薯的了，此红薯为猪饲料也！

当时天气渐冷，办公室生一炭火盆，于是几位好吃的女同事去找女主人商量，想买点红薯烤着吃。

房东女主人温厚善良，先是不理解我们食堂天天有鱼有肉，生活比他们好多了，为何还要垂涎这山里人都不齿的猪饲料？继而见我们实在偏好这一口，也就许诺，这红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喜欢吃，拿就是了，什么钱不钱的。

得到这一许诺，大家闲暇时总会跑去挑选长相漂亮些的红薯，埋进炭火灰中，至香味四溢时，围坐炭盆分食，齿颊留香，好不韵味！

主人家有一小儿，只有三岁，名叫阿毛，长得结实红润。小小年纪，全不似他母亲那般厚道，见我们拿他家红薯，愤愤不平。

先是到母亲处告状，告不响后，一旦闻到红薯香味，就窜来堂屋，站在门口骂起人来。汝城土话非常难懂，所以在听不懂的前提下，我们并不理会他，照吃不误。有时真心邀他同吃，总被他坚决拒绝！

那小儿实在聪明，见骂人也不奏效，决定采取革命行动。从此只要一闻到红薯香，就立马跑过来，一双小手紧握一把火钳，进堂屋直奔我们堆在另一屋角的木炭而去，瞄准一块大的夹起就走。等我们反映过来，他已溜进他家厨房，并关上房门。

山里并不缺柴啊炭的，他母亲很以此为耻，打骂过两回，无奈他以练地打滚加鼻涕眼泪来抗议，只好作罢。真不知母亲那善良厚道的遗传因子为何没能遗传到他身上。

有时见他眼巴巴的看我们吃食堂做的包子、米粉、油条，显出一副馋相。我有心收买他，经常多打一份，送给他吃。他并不推辞，吃完可以给你一个笑脸。可等他再次闻到红薯香味，又会毫不犹豫地手持火钳冲进来，夹走一块大木炭！

这么厉害的小孩可真少见啊！人之初，性本善吗？但愿这不是他的本性，只是他的年幼无知，或者是天真无邪吧！

离开汝城后，见到红薯就会想到这个阿毛，想到这个让我十分费解的三岁小孩。

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