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挚友小华

        我与挚友小华从16岁起就在常德县蔡家岗公社舒公殿大队一同磨练成长，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苦中作乐，乐中求进是我俩友情的基石，循这条友情之路，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些艰辛的岁月。

    少女时期，我心目中的好友小华是个既调皮淘气又聪明能干的女孩。他玩皮时敢上树掏鸟窝；敢在守园人的眼皮子底下去摘桃，摘桔；敢在朦胧的月夜里去瓜地摸瓜；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去山弯里的甘蔗地里砍甘蔗！她安静时能拈针绣花，能用毛线编织出花形式样各异的毛衣；能用钩针、纱线钩织出漂亮的小饰品；雅兴来了弹吹拉唱的也来得几下；而进了厨房又能烧得一手好菜，连杀鸡、杀狗这样的事情也难不倒她！总之她无论程粗活细活无所不能！小华的聪明能干给了我良好的影响。

（一）一条新长裤诱出多套新颖童装

    一次，小华从长沙回到乡下，身上穿着一条新长裤，我赞美这裤样挺好，她告诉我是她自己裁剪自己缝制的。我听了简直不相信——你有这么能干吗？而不久她就让我真正的信服了。她从供销社买来几尺花布，我看着她用尺子比划几下，几剪刀就裁成了衣服裁片，在没有缝纫机的情况下用手密针密线缝成衣服。我好羡慕啊！心想：我一定要学会做衣！于是立马买来一本上海出版的服装裁剪法，认真地学起来，不久我也学会了做衣服。父母见我有兴趣便帮我买了一台缝纫机，我一时兴起赖在长沙几个月，给家里人这个缝件衣，那个缝条裤。嫌当时市面上的童装不好看，就自己设计童装，自己缝制，家里孩子们穿上去幼儿园老师们直夸好看！而我这种兴趣是在小华的影响下产生的。

（一）     一块简朴而又艺术色彩浓郁的  窗帘引发出我的灵感与兴致

    又一次，我看见她新挂上了一幅窗帘，是用一块白色的纱布做的，她巧妙地用抽纱和缠扎的方法做出好看的图案和花边。我惊叹：小华竟有如此灵巧的双手和高雅的品味！我不甘示弱，马上去买来纱布，在她原有的基础上添加新的创意，即在窗帘的上下两端用大红色的丝线沿边钩鱼牙花边，在花边的上方又用同样红色的丝线做出川豆大小的红球，象一颗颗鲜艳的樱桃嵌在那白色的窗帘上，好看极了。给我那简陋的房间添色不少。

    因有了窗帘的启示，诱发了我的灵感与兴致，我买来许多白棉线球，钩了几块图案各异的方形台布，分别搭在被子上，箱子上，和那张没有油漆而又破旧的圆桌上，那张没有抽屉，只有四只脚一块面板的“书桌”，我就买来一块绿色的竹叶花的塑料布给它包装一新。当时正值春季，山里的映山红开了，我采了一些置入玻璃瓶中，放在经过我精心装扮后的圆桌上，白色的钩花台布衬托着绿叶红花顿觉满屋生辉。记得定哥一位叫“蒋坝”的同学来玩，走到我房里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顾的房间还蛮考究吧！”当时我笑了——他居然用了“考究”一词！这也是小华给了我启示，诱发了我的灵感，使我在清贫、单调的生活中能营造出光彩夺目的环境气氛，体现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我们通过相互学习、切磋、探讨，加深了友谊，增添了生活情趣。

（三）没什么事能难倒小华

    1975年12月，男知青刘刚（就是马车夫）招工回城，临走要请大家聚一餐，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我和小华，看着刘刚将鸡、鱼、腊肉等堆了一案板我就懵了——怎么做啊？我不会！我也没见小华掌过大瓢啊！以前每当有聚会，要做菜都轮不到我和小华，自有能干的哥哥姐姐出手，可现在能干的都走了，留下我俩能行吗？我问小华：“怎么办？”她瞪了我一眼，说：“怎么办？总不至于会吃生的吧！”说完袖子一卷，吩咐我：“你先烧锅热水吧。”我从命烧了热水，她利索地把那些黑乎乎的腊鱼腊肉用热水洗净，并指挥我打杂，她则动刀、掌瓢地干起来。开餐时还真让她摆出一桌象样的菜肴！她就是这样，什么事也难不倒她！她的这种精神和魄力令我钦佩，也感染了我，让我有了竟争的意识与追赶的目标。

（四）     音乐旋律净化心灵  学而不息自有天地

      还有一次，她从长沙回来，带回一把琵琶，调好琴弦后，她为我演奏了一曲《春怨》，那低吟浅唱的拨弄，那忧郁动情的抒发，拨动了我的心弦，我无可救药地馅入了要学琵琶的欲望之中。小华理解我的心情，耐心的教我，从琴谱中的各种记号、术语到弹奏的指法，由浅入深，毫不保留，我也学得津津有味，十分认真，有空就坐到她房里去练指法，并将她那本《怎样弹琵琶》书中的重点摘抄下来。在她的指点下我很快就将《春怨》弹出来了，我好高兴啊！因此更加迫切地渴望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琵琶。可在那个年代，一把琵琶要五、六十元，相当于一人两个月的工资，即使有工作的人要买都属不易，何况知青呢！我心中暗忖：“别痴心妄想了吧！”然而，越是想放弃越是欲罢不能！有时坐在自己房间里空手做出弹琵琶状，嘴里就哼着琵琶演奏曲。深爱着我的定哥见状，默不作声地去了一趟常德，将自己唯一值钱的手表当了，给我换来一把琵琶和一台我心仪已久的半导体收音机，当定哥满面春风地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我时，我先是惊喜，接着是疑惑，继而发现他手腕上的表不见了时，一切都明白了，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有了自己的琵琶，我更加努力地学习，不久《花香鼓舞》就能自弹自唱了。我们还一起练习了《汉宫秋月》等一些琵琶演奏曲。虽然我们琴艺不高，但却能苦中作乐，同时也陶冶了我们的情操。知青年代，生活艰苦、单调，我们幸亏有琴相伴。如今每当我俩偶聚，忆起这些情景，就会激起一股岁月流逝不觉晓，往事历历记心头的热潮，更加深了对那段友情的依恋、向往。我们不曾忘记那琴中响起的或忧郁或欢快的旋律，不曾忘记从指缝中流走的点点滴滴……

      光阴似箭，日月穿梭，一晃过去快四十年了，当年的两个小姑娘已是奶奶辈了，回首往事，许多的酸甜苦辣竟是如此让人回味、留恋，每当我想起与小华的友情，便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涌上心头，难忘的舒公殿啊，你是我与小华相识相知的地方，是孕育我们成长、成熟的摇篮，是一片心情和友情憩息的绿荫，如一股甘露永远滋润着我们的心田，灌溉着友谊之花，使之永远绽放，天长地久……

   一对心灵手巧,热爱生活,情深意长的好友!令人感动!是我们常德知青的骄傲!

一排左一即小华,左二是作者幸运之星!

我与小华的趣事

（作者：幸运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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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们没有死

    一日，小华的姐姐从长沙来信，说四医院死了一小孩，他家里的人说他吃了桃子和黄瓜后不久便喊肚子痛，呕吐，腹泻，猜测是否这两种东西不能一起吃？小华的姐姐告诫她：这两样东西千万别一起吃！正好那天我又去了小华那里，她与我说起这事，我有些迷惑——黄瓜和桃子是夏季最常见的食物，太容易一起吃了，要是会引起中毒，那该要死多少人啊！于是我与小华决心以身试毒，吃过晚饭，我俩勇敢地吃了这两种东西，怕万一死了别人不知道原因，就留了一张纸条:如果我们死了必是同时吃了黄瓜和桃子之故。然后我们俩英勇地躺下……第二天早上我先醒来，揉揉眼睛，高兴地拍醒小华：“快起来，我们没有死！”

                 （二）不知谁先真的哭

       一日，小华来我们岩桥玩，晚饭后无所事事，两个满妹子早早地钻进被子里，并肩靠着床头坐着，口里哼着忧郁的《异乡寒夜曲》，忽然房东丁嫂的女儿“大大”不知为何哭起来“妈妈”…………“妈妈”…………一声比一声哭得响，哭声打断了我们的歌声，小华是个爱玩闹的女孩，歌唱不下去了就学着小孩哭吧，于是她模仿着“大大”低一声高一声地哭起来。也就是百无聊赖吧，平时比较安静的我竟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小华学“大大”哭，学着学着来真格的了，我和小华在一声声的哭喊之中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也不知是谁先真正哭起来的，那哭声大概有些惊天动地吧，惊动了丁嫂一家人，惊动住在幺奶家的男知青，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我们怎么了，但任他们怎么问，任他们怎样拍门叫我们，我与小华全然不与理睬，自顾自地越哭越伤心，，只哭得肝肠寸断，直哭得天昏地暗，反正哭得收不了场。门外大家对我们的哭一筹莫展。至到我俩哭得精疲力尽才昏昏沉沉地睡下。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俩都头泡眼肿，心里感觉象被掏空了一样。现在回想起来，那其实是一种宣泄，一种释放，在那个岁月里，生活的艰苦，前途的渺茫以及对故乡亲人们的思念，种种忧郁,苦闷困惑着我们,让我们压抑得太久，就象那蓄势已久的火山终究要爆发。

            （三）小华变戏法

    斗转星移，不觉时间已到一九九三年。大部份知青已陆续以各种形式调回长沙，大概是为了便于管理吧，大队把我们所有没调走的知青全部集中到园艺场，在岗上起了两栋砖瓦房，名曰知青点，这样我与小华来往就方便了，从此不用你往我这跑，我往你那奔了。

    一日，小华穿一件宽松的秋衫，将衣扎在裤腰里，大摇大摆的走到我房里来，吊而郎当地双腿叉开象个武士一样的站在我房中间。我看着她总觉得不对劲——这衣服怎么穿的啊？鼓鼓囊囊的，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小华淘气地对我扮了个鬼脸，诡秘地说：“看我变戏法！”说完双手将衣服从裤腰里往上一提，只听得啪啦啪啦一阵响，从她的衣服里掉出许多桔子满地滚，小华顽皮地说：“吃吧，我从桔园过，顺手牵羊给你带来的慰问品。”我欢呼一声，兴高彩烈地将地上的桔子捡起来，用脸盆装了竞有大半盆！

    类似这样的小把戏小华是经常有的，和她在一起总能给我带来快乐！                

    小华和作者的几个小故事生动有趣，让我们回味到了当年知青群体中少有的快乐。

    确实，每每回忆那些蹉跎岁月，我们都感到酸多辣多苦更多，唯有甜的成份少得可怜。从这两个知青奶奶少女时期的故事中，我们找到了甜。甜在知青之间互相温暖，建立了纯真的友情；甜在知青之间互教互学，长了知识和技能。

    所以，我总觉得茫茫人海之中，就是学友、战友和“插友”的感情最纯洁、最牢靠、最珍贵！

于是她模仿着“大大”低一声高一声地哭起来。也就是百无聊赖吧，平时比较安静的我竟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小华学“大大”哭，学着学着来真格的了，我和小华在一声声的哭喊之中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也不知是谁先真正哭起来的，那哭声大概有些惊天动地吧，惊动了丁嫂一家人，惊动住在幺奶家的男知青，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我们怎么了，但任他们怎么问，任他们怎样拍门叫我们，我与小华全然不与理睬，自顾自地越哭越伤心，，只哭得肝肠寸断，直哭得天昏地暗，反正哭得收不了场。门外大家对我们的哭一筹莫展。至到我俩哭得精疲力尽才昏昏沉沉地睡下。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俩都头泡眼肿，心里感觉象被掏空了一样。现在回想起来，那其实是一种宣泄，一种释放，在那个岁月里，生活的艰苦，前途的渺茫以及对故乡亲人们的思念，种种忧郁,苦闷困惑着我们,让我们压抑得太久，就象那蓄势已久的火山终究要爆发。

生动！仿佛听到了那肝肠寸断、天昏地暗的哭声，感觉到蓄势已久的火山终究要爆发。好在一切已经过去，苦难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