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武陵打油匠
-- 发布时间:2007/12/14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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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开始工作了。马路上传来清脆悦耳的车辆鸣笛声。就这样,我送走了一个个黑暗夜晚,又迎来了一个个新的黎明,我象城市的清洁工那样,最早看到都市的阳光。有的病友说:“度日如年,”我说:“日如年等同,延长了寿命,合算。”
病中日记: 四月三十日 今天看《长沙晚报》(2006年4月30日)B1版刊载:“进价11元的100粒装平消片(病人必需服用的药),医院价为65元,当慈善堂以15元的价格售出时,便横遭指责和威协。有人说他(私营药商:赵忠诚)钻了“药价虚高” 的空子,有人说他给患者带来了实惠,赵忠诚(私营药商)说:“我只是凭良心卖药” 。而慈善堂屡遭打压。药厂以违反药品销售“游戏规则” 为由停止了供货。”我心中难平静。 人在死亡线上挣扎,不去拉一把也就罢了,这是他的自由,我无权说三道四。却不允许任何人趁火打劫。如果照此泛滥下去,病人受到伤害,获暴利者受良心不得安宁。 第三周周记(做完十三次放疗) 坚持做完十六或十七次放疗后,再打消炎吊针。现在看来各种不良反映,到达极点,打过多的消炎针,有损身体其他器官,如剜肉医疮,还是忍着点吧,坚持就是胜利。 五月八日 今日做第十五次放疗,鼻子不通,呼吸困难,口干舌燥,彻夜未眠,眼睁睁待到天明,通宵喝尽三热水瓶水。半夜护士查房,用手电照,见我坐在床上,瞪眼看着她,被吓了一跳。我向她道歉。她说:“大伯,真有绅士风度。”我笑了。 第四周周记 嘴巴肿痛,鼻子仍旧不通,吃、喝、睡困难,前几周早起反映仿佛还有点缓解,现在(本周)整日无任何缓解迹象,面色发黑。嘴中白沫增多,粘性似浆糊,越来越严重。晚上糊住嘴唇,要清洗几次。否则,张不开口,会窒息。 每天,坚持在病房走廊上慢慢来回散步(在走廊往返走一次,共计一百四十步余,往返七次约四百米。),累了,靠墙休息会儿,坚持三十分钟。人不活动不行,生命在于运动。 护士长问我,这几天在病房里胡喊些什么?我说:“在唱歌。”她大笑。大概我的歌声,如同噪音发生器发出来的怪叫声,不能给人们带来愉悦,还会受到噪声的干扰,她听了烦躁,顾问之。以后等她们下班后再唱,大声唱,不影响他人,只要我心中明白是在唱什么曲。 下星期打准备消炎吊针。 五月十五日 今天,进行第十九次放疗。不管怎样要挣札起床,我不能趴下。还要坚持每天在走廊里活动三十分钟。 医生讲:今天一定要打吊针了,否则,肿痛难消退,鼻子也难得通畅。我听医生的。 五月十六日 今天,起床感觉好点,红肿褪掉了不少。第二十次放疗了。护士讲:医生开了十天的吊针(每天四大瓶,上、下午各两瓶。)。 五月十七日 我坚持做张嘴运动,保护器能全部插入口腔,面罩再压下来,不再那样痛了。瞧我这几次步入放疗室的样,真象个汉子,昂首阔步朝前迈,挺精神的,这种表现可得90分(扣10分的原因是心里还是有点胆怯。)。我还要做五次放疗,会挺过去的。医生说我是好样的,病友们都夸我,有位病友学我的样。我是凡人,有脆弱的一面。我好面子逞强。当强者不易,要付出代价,特累。人是怪物,能承受各种生命极限的挑战,疾病似弹簧,你弱它就强,有毅力才能一步步创过难关…… 患者本应受到社会的关爱,可住院也不得安宁,药品推销员蜂拥而至,送来各种印刷精美的广告,上面有不少受人尊重的专家、教授的照片、语录和论证,倏来倏往,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按这些广告的说辞,恶疾早已被攻克,可诺贝尔医学奖不见落户华夏大地,岂不咄咄怪事。 病房有位青年,在外打拼十年,为治病,东拼西凑,砸锅卖铁,已不堪重负。被这些宣传诱惑,买了天价的神奇药,结果疗效并不明显,使患者雪上加霜。 五月十九日 十八日晚,因鼻子不通,发干,点药后未见效,后又出血,直至凌晨,医生止血后,才稍休息了会儿,五时又醒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几天嘴唇上部肿胀,再肿会成“老猪”了,还感觉火辣辣的,如同不吃辣椒的人,被迫吃了一大口特辣的辣酱,傍晚辣劲还会加剧。 行百里半九十,今天完成了二十三次放疗,尚有两次,可以说完成了一半多一点点。医生建议:因炎症严重周六、周日要在医院打吊针,不能回家。为了顺利完成放射治疗,算不了什么……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不得懈怠。 五月二十三日 今天是做第二十五次放疗,也是最后一次。终于完成了这种治疗,度过了第二次难关,其中的痛苦是难用文字准确去描述的。我见到了胜利的曙光,笑对人生,什么变得都不重要了。只有亲情、友情重要。 我常思量,乐,在人所处的环境而异。金榜提名,颜如玉,光宗耀祖,快乐;乞丐讨得半碗残汤剩饭,寒冬乞件破袄暖身,快乐;傻子坐在阳光下捉虱子,将虱子捏在手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快乐。这都是寻求快乐的方式。乐,比愁眉苦脸好。健康是人生最大的快乐,所有的快乐在它的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人生寿不过百年,苦与乐,我毫不犹豫会选择乐。治病,还漫长路,我会越走越轻松,越走越快乐。我自信能战胜病魔,在天堂里也能听到笑声。有人说:“这圭乌龟能活到九十九。”我说:“太长了,没意思,走路要大孙子的儿子搀扶着走,就活八十八算了,也为国家省点退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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