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念想
-- 发布时间:2007/10/14 19:29:49
-- [原创] 回 乡
回 乡 75年元月招工离开生产队,一别32年,其中又再回靖县工作20年,也从不曾回生产队看望。也曾因工作而路过,我却只是远远的朝那边望望,就是没停下脚步走进那我曾经生活了五年,留下我青春脚印的村庄。那时的心绪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原因有很多,借口也有很多。今年我终于独自回生产队了,回去的感觉真好。 9月24日上午,靖县甘棠乡政府派车并安排了领导专程去县城接了我们四个回乡看望乡亲的乐群与龙凤的知青。我和知友耿兄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甘棠龙凤,耿兄是携夫人而去的。 我们不想惊动乡亲们,陪同的乡领导却执意电话联系了各村(大队)领导迎接我们。随车先去到乐群胡家后返回到龙凤,在公路的大树下凉亭旁,我们道别了乡政府的人大主席小尹和其他领导,与等候在此的龙凤村(以前为“龙凤大队”)的村长小詹(龙凤四队的后生)相会。回到乡土见到乡亲,我们兴奋异常。詹村长热情地要电话叫八队的村干部来接耿兄,耿兄反复婉言谢过,他不要来人接,他要“夫妻双双把家还”,要给乡亲们以惊喜。 我在詹村长的陪同下,走向了曾生活过的记忆中的邹家团。往日通向团子里的青石板小路不显眼了,已成了窄小的田埂路,它也老了,也将不复存在了。近处有了一条通向团子能走汽车的机耕道,这条路是年轻的,但不是时尚的。我坚持要走泥泞的石板路,我要真切地再感受青石板路上我留下的青春气息。虽然脚穿着尖蒂跟鞋,我走在小路上却是特别地稳当,是因为我与石板小路一样经历了世事沧桑,我已成熟了,不论怎样,也难再摔跤了。步履匆匆,眼望着村庄、田野、群山,浓浓的故乡情涌上心头...... 旧村庄、老房子、众乡亲,我努力搜索着记忆中的一切,我很难将记忆中模糊的乡亲影象对上名号了。我决定先去老队长邹之梅家,我们下乡初始,就是吃住都在老队长家的,我们曾得到老队长一家人很好的照顾。特别是老队长的老伴与我同姓,我那时称她为“丫丫(姑姑)”。我们几个知青那时与老队长家的儿子本省哥和新媳妇承香也相处甚好。几十年过去,不知老队长安好,家人怎样了。村长告诉我,老队长早已去世了,老伴还在,本省哥现在是村里的会计。 到了到了,走进了村子,跟在村长身后,我却一时辨不清村子内的方向了,记忆还在搜索中。老房子拆掉了一些,拆房处杂草丛生,不知此处原来是谁家。经过一户农家,村长说是XX家,我答“哦”,却想不起这XX是谁。这家有几个乡亲围拢在堂屋前打牌,我叫村长停下脚步,进去打招呼。进去乍看打牌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乡亲们也一时没认出我来。村长向乡亲介绍:“知识青年小W回来看呆四(大家)来嘎......”又向我介绍,哪个是哪个,我仍是一个也对不上号,什么都还记不起来。几个乡亲立刻回过神来,热情向我问候......许是我没来得及将他们认清,我没有特别地激动,我只是还以灿烂的笑声,捧出些带去的糖果糕点放在了牌桌上。我们没影响他们继续打牌,我随着村长走向了老队长家。 进了老队长院子,村长只嚷嚷:“本省(村会计),看哪个来嘎,你队的知识青年回来嘎”,我也大声呼唤着:“大大、大大(大大是姐姐。一时性急,我将姑姑称为姐姐了)”,只是苍老了些的还是熟悉的几张笑脸迎了上来。几十年了,又见到丫丫,丫丫的背略微佝偻了,我鼻子发酸,眼睛湿润了,我控制住了自己。我被朗朗的笑声、热情的呼唤声包围了,亲切的“娘哎,是小W来嘎哦,来嘎几个哦......”我也由激动转为畅快地用甘棠话笑答:“就来嘎我一个哦,他们都想来,只是冒有空哦......”我边回答边将带去的珠海月饼、糖果糕点送给了丫丫。我和本省哥他们坐一边聊开了,丫丫忙乎着倒茶、切大麻饼子,又首先将茶和饼子端到了我的面前,我端了茶拈了小块麻饼,慢慢地品尝着回味着。不一会儿,丫丫又端来了煮熟的荷包蛋,我的碗里有四个。现在生活好了,我在家里平时是不太爱吃蛋的,荷包蛋吃一个都会觉得多。望着眼前手中的碗,我知道这碗里盛着的是浓浓的乡情,坚持着拨出一个到另外的碗里后,将剩下三个荷包蛋连汤带水都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了喝足了,由村长和本省哥引着我走家串户看望乡亲,本省哥帮我提着糖果分发给众乡亲,我则抓紧拍下一个个镜头(遗憾的是,先前拍照太多,回到队上后,相机的电又快不够了,没带充电器回乡下,生产队的拍照没能尽兴)。村内原来集中的住屋如今有了些许变化,有些乡亲将房子拆迁盖在村外自留田里了。要每家去走,就得走田埂绕大圈子,我愿意到处都走走看看。 一路走来,除了老队长家人和生产队老会计一眼就认出我来,自己生产队多数乡亲都不认识我了,他们只记得几个活泼知青的名姓,倒是隔壁生产队(两个生产队在同一个团)的乡亲还有几个见到我能呼出我的姓来。聊得热乎了,乡亲们也想起我是谁了,都说:“哦,你是小W哦,那时侯只有你最勒(小),你最不爱做声,你最老实......还是你最好,只有你还回来看我们”乡亲们共同的几个“最”字概括了我当年在乡下的形象。我那时真的很不起眼,虽说在乡下五年,有近两年做外派工,平时与乡亲们交道很少,也怪不得乡亲们如今不认识我。我开玩笑对乡亲们说:“你们记得的知青不回来看你们,你们不记得的我却回来看你们了,哈哈哈”,乡亲们也回以热情的哈哈。 乡亲们盼望着知青回来呢。我告诉乡亲们,知青们早就都想回来看看,只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暂时还难回来,他们一定会回来看望父老乡亲的。 去到团外独家大院的好姊妹家,好姊妹是同大队一队姚姓人家的女儿。她做女儿时,我们同在大队园艺场忙活时,关系很好,以后她嫁到了我所在生产队老会计家做媳妇。 她未过门前,我与老会计家的女儿长头发也蛮友好。这次回去听说长头发因癌病早过世了,我为早逝的长头发伤感。告诉在天国的长头发,当年的知青小W还记得你少年时的天真活泼,记得你与我们知青常欢乐。祈祷长头发在天国快乐,一路走好。 到姊妹家,开始她还以为我是村会计引去的乡政府干部,去找她的什么麻烦呢,让我们好一阵开心欢笑。晚餐,老妹与本省哥争着留我,我选择去本省哥家晚餐,晚上歇在老妹家。 晚餐,丫丫做了一桌好菜,鸭子准少不了,还有炒肉,还有其它等等绿色菜,本省哥与承香一个劲儿将鸭肉只往我碗里夹,还不停地招呼:“小W哎,七菜哦,拣菜七哦......”吃着听着,眼睛又湿润了。几十年前的小W,如今半百早已过,乡亲们却还是那样亲切地称呼着“小W”,那分浓浓的乡亲乡情永远蕴涵其中。 还在吃着饭,老妹就来接我了。妹夫在外打工,一儿一女,儿子是中学老师,女儿出嫁了。老妹家的木房子是从生产队买下了原知青屋改建的,独家大院,宽敞舒适。庭院里小水泵电闸一合,清凉的井下自来水哗啦哗啦;屋前临大马路,周围良田沃土,一条小溪从屋旁缓缓流过;屋后小池塘里,鸭群自在悠闲;房前屋后,四季果树棵棵......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哪还有什么烦忧。 翌日,老妹做了可口新米饭,还有最好吃的是海茄子红辣椒炒火焙干鱼仔。老妹要我将新米和火焙鱼带些回,我不答应,她硬是装了些要我带回给大魏尝新。还要我拿这样那样,我强调拿不动哦。饭后,俩老姊妹又拿着剪子袋子踩着雨水去摘柿子桔子,好新鲜诱人的水果,想多摘,却奈何背不动。 本省哥夫妇背着孙儿来送我,又是蜜饯、又是板栗,还有煮熟的鸡蛋装了一大袋,物资、情意我都收下了。我不想惊动乡亲们,也真是不想让乡亲们破费。真诚地感谢乡亲们的深情厚意。 甘棠乡政府又派了车送我们回城,我匆匆而来,又要匆匆离去了。 忘不了,我曾生活的那片热土,那方山水,我的父老乡亲,我一定还会回去看望你们。 一、梦里她乡,我终于真切走回来
1、乘车从乐群胡家返回龙凤,在龙凤二队PZ原住屋处前。
2、甘棠坳通往龙凤、乐群等处的公路进邹家团的小路入口处,大树、凉亭依然还在,只是没了往日的好景致。
3、越走越近了——邹家团。
4、团子外的水井依旧,只是旁边多了个小“土地”。
5、水井不远处的小溪石堤,那里是我刚下乡时,洗一盆衣服要呆一天的地方。我那时洗衣服是一点点的在石板上刷,刷了再搓,搓了洗,洗了搓,涮过一遍又一遍,总也不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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