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苍狼向月
-- 发布时间:2007/7/31 4:42:50
-- [原创]“狼”的随想
八十年代时,在电视里动物世界栏目中,看到解说员谈到“狼”是非洲草原的功臣时,偶感心奇,看完全片后对“狼”开始感兴趣了。后来刻意去寻找关于“狼”的书籍,当我看完“狼图腾”这本书时对“狼”的看法转变了,所以自巳起个网名“苍狼向月”。 狼,一直被世人视为噬血成性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恶之物,而且这种歧视中外无分。在中国,源远流长的华夏文化中存在着太多对狼的误解与偏见,千百年来占据正统主导地位的鸿学巨儒,畏狼如虎、憎狼为灾。从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狼子野心等便可见一斑。我们自小老被大人用什么狼与白兔,狼与山羊等故事和其它有关漫画诱导,一直以来对狼这种动物颇有点极端的看法。在脑海里狼的形象总是带着狞笑,用恶心的大舌头舔着嘴边的鲜血。幼儿啼哭,以狼来了恐吓,幼儿害怕不敢啼哭。从小受的教育讲的最多动物的就是“狼”,尤其那篇“东郭先生”,把“狼”的狡诈凶残发挥到了极致。 我八个月时父亲就离开人世,母亲带着我们五个,艰难度日,母亲是大家闺秀,但非常坚强,虽然有姥姥,舅舅们的帮助,有父亲生前好友的援手,可一个女人要养大最小的八个月最大的不过十二岁的五个孩子,其艰难可想而知,母亲坦然面对,为了不让孩子们受委屈,始终未再嫁。我就是在这种困境中慢慢长大,小时候,每当听到小朋友们谈到动物园动物如何如何,我总是躲到一边去。有一天,母亲忽然对我大姐说,明天是星期天,你带着小妹和小弟去动物园去玩玩吧。当时听到母亲的话,兴奋异常,到十二点了还没睡意。缠着母亲问这问那,直至被母亲呵斥才睡。到了动物园,色彩斑斓的老虎,威猛的雄狮都没有“狼”吸引我的眼球,在狼笼边驻足,观看许久。我心中不停在问自巳狼那么不起眼,看不出那么坏的,可为什么大人都说他坏呢?这是我一生当中第一次见到“狼”。 六九年到东北草原插队,刚一到就听当地老乡说:“狼如何厉害,甚至能在头顶上来回飞”,虽然见过“狼”几次,可那都在动物园。以后有了和“狼”的几次接触,才真正的认识了狼,但由于根深蒂固的教育,所以无法把“狼”形像转变成功臣。 六九年六月,也就刚到东北二个月,我们到离屯子二十多里路地方修筑一道沿江大堤,当时没人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今天却尝到了恶果,这道沿江大堤长80公里,也就是说嫩江的鱼失去了上百平方公里产卵的场地,听说别的地方也修了几道。加上工业废水的排放,仅六年的时间嫩江的鱼几乎绝迹,六九年,我们那里用大网一网打上几吨鱼很正常。那时野鸭成群,在那极瑞的六七,六八年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不让养鸡。到春天老乡家里生孩子了,没有鸡那来蛋,当地老乡就挑着筐到草原上一个上午就可拾到两筐蛋。我们春天上工到远的地方中午不回来时,就带干粮,水和盐,到十点右左,拾点柴禾点着,其他人去找鸟蛋,待剩余火时把蛋沾上水放入余火中,就去干活,中午休息时取出沾上盐做为午餐佐品。而到了七五年,能吃上半斤以上的鱼巳非常珍贵了,水鸟均巳绝迹。以前嫩江鱼的种类非常多,叫的上名的就有三花,五罗,十八子,共二十六种鱼。尤以三花闻名于世,三花中以“鳌花”为极品,鳌花(就是南方所说的桂鱼,但是嫩江所产的“鳌花”肉细,刺少,味鲜,)。随手抓上两条鳌花须二斤左右为上品,支上锅,就用江水,那时也没那多的调味品,也没有油就都省了,只是往锅里放点盐。等鱼熟了,掀开锅盖那透入肺腑的香味,加上鱼汤上漂着黄黄的一层鱼油,色,香,味俱佳,唉,不说他了。 修筑大堤的日子艰难而又乏味,每天只有机械性的动作挖土挑土。驻地除了草原还是草原,放眼四周连棵树都看不到。一天队里来送粮食的告知邮局有我个邮件,心里一阵激动,离家二月有余,接到家书,还有邮件,家书可抵万金哪“美”。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就上路,往屯子方向走去。离屯子还有五六里地时,看见路边草地上有个似黑似青的东西,不知何物,也没在意,可走近了才知是“狼”心里一阵慌乱,更糟的是又发现道南还有一只。两只“狼”同时站起来看着我。这时我大脑一片空白,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人,狼对待了几分钟,我大脑恢复正常了,第一动作是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睡觉都带着的那把大号弹簧刀,此刀制作精致,长十二公分,一按桉扭刀刃带着轻脆声音弹出来。在当时是极为罕见的珍品,是我一个好朋友“大水”所赠。刀在手,心中稍许有点底了,豪气也来了,心想如果后退,二狼必定追上,我不就成为二位的点心了。咱也是堂堂男子汉,就是死,也得是面对敌人搏斗而死。于是握紧刀,大踏步坚定的向前走去。这时路北的那只“狼”突然站起身来,向南走来,到了路中心时,我也紧张起来,“狼”和我的距离也就是五至六米的样子。只见它走到路中央时,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向路南走去。和道南的“狼”相互闻了一下并肩向草原南面方向跑去。这回该轮到我发楞了,原来设想怎样和狼博斗的计划全都没用了。还幼稚的想过:狼如果从头顶上飞过时就用刀向上捅,腹部是所有动物的软肋。可它们为什么没向我攻击呢?站在那里楞了好一会,才兀自摇晃了几下脑袋,抬起因紧张后完全松懈下了的腿,缓慢的向前挪着脚步,走了几步才扬起头来向广阔的草原大声的喊道:“狼被我吓跑了,我战胜了两只狼。”带着“阿Q”精神胜利的喜悦大步的向屯子里前进。 后来和老乡们淡起此事,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最后一位长者说了句:“算你小子便宜那是狼吃饱了”通过后来和“狼”多次的接触中也证实了这个道理。在我们插队的几年中没听说过有“狼”吃人的事件,如果有的话,肯定会不径而走,迅速传遍十里八乡,速度之快让你使料不及。虽然当时非常落后,连电都没有,更没有像现代这样是信息爆炸的的年代。狼攻击人的行为应当是两种原因所造成的,一,饥饿,二,受到攻击。任何一种动物的生活如果不被破坏,不被逼急了,是不会主动攻击比自己强大的动物的。大约在70年,有几个坏小子闲的没事,把狼葸子摔死后挂在树上。这下狼急了,连马车都敢攻击。我们队上一台马车出去拉草,不一会马车就狂奔而回,没有拉回草来,他们受到了狼的攻击。马车前面有马在狂奔,而且有车老板大鞭的保护,车两侧有跨杠护佑,狼只有从车后进攻。跟车的使用一把叉草的工具“杨叉”四个长齿非常坚利,他不断树挥舞着扬叉大声吼叫着:让你上来,让你上来,到了屯子里仍在不停的挥舞着吼叫着,可以想象出当时狼的攻击巳到了疯狂的程度。 在草原上有着欢腾的马群,低头吃草的牛和洁白羊群。而野生动物最多,最长见的就是“狼”,飞禽最多的是“鸟鸦”。这两种生物存在的最大受益者是人类,而恰恰这两种生物是人类最厌恶的。在我们插队的地方,有广阔的草地所以每年都开荒,因为开荒地三年不交公粮,三年后放弃了再开,这样就每年可以少交不少公粮。所以每年春天都用拖拉机开荒地,我们开拖拉机时分早晚二班,两班我都开过。荒原上只有拖拉机的轰鸣,除了开拖拉机的人孤独单调的来回翻着地。陪伴我们的白天是成群结队“乌鸦”,晚上却是“狼”,它们都在搜寻着同一种食物“老鼠”,草原上最大的危害之一就是鼠害。而狼和鸟鸦就是老鼠的天敌。白天成群的乌鸦,随着大犁翻开的地表,展开翅膀,在低空一起一落的搜寻着“老鼠”。晚上是“狼”,它们跟在拖拉机后面,在后灯的照耀下,搜寻着翻出的“老鼠”。因为狼有了食物,不会去冒险攻击人类,所以人与狼相安无事,我们从来没有害怕或不安,只要拖拉机一停下,狼立即诮失。据我观察,每只“乌鸦”,一次吃掉约四五只“老鼠”,成百上千只一群乌鸦呢,那么每天就有上万只老鼠被消灭。而狼呢,每只估计每天也得吃掉上百只小老鼠。就这样这两种被人类所厌恶的生物,在整个食物链中扮演着对人类最有益的角色。设想一下,如果没有它们,草原的植被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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