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3 1: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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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早已迫不及待的丰田一下子就窜出德格县城更庆镇,驶进了一个很美的峡谷。 峡谷两边山不高,但紧束着谷中的森林草地,清澈见底的色曲扭动着调皮的身躯,一路浪花地奔流着。而公路就紧贴着色曲在谷中弯来弯去。虽没有金沙江大峡谷的雄浑,但却清秀得迷人。不知为什么在网上从没有人提起过?眼见得一缕阳光冲破云层,像剑光一般劈进峡中,让色曲一河的浪花飞珠溅玉似的透亮,我几次又想叫停了。但小陈司机显然也是想趁天好时翻越雀儿山,把车开得飞快。我只好作罢。 这个峡谷大约有10公里吧?出了峡,视野开阔起来,色曲和森林仍不弃不舍地追着我们,远方已露出高大的蓝色山脊,车就在这山间的草甸上向远山奔去。 走了约一个多小时,丰田4500开始昂头爬山。雀儿山的西坡是枞树、冷杉林间的高山牧场,挂着铃铛的耗牛在山坡草地上嗅着花儿吃草,原木砌成的小木屋冒着白色的坎烟,很有几分阿尔卑斯山的风貌。也许是贪恋山麓的风光,谢老领航的三菱吉普又没影了,用对讲呼叫也是白搭,只好等。暖暖的阳光下,清新的空气中飘着一种说不清的芬芳,平息着心中想尽快登高一览的躁动。 山脚下,灰色的三菱吉普终于冒头了。两台车开始爬山。公路上,无处不在的微面,甚至摩托车也都在腆着脸在爬雀儿山,似惹得越野车发了牛气,推上加力档直向上窜,不多时,己爬到半山。窗外,已经可以俯瞰脚下的林带草地上弯弯的小溪,路边又出现了彩绘的六字真言。一声叫停,大伙儿都下车爬上乱石堆去留影。兴致最高的是丫,她戴着从道孚夜市花了10元钱和不少侃价口舌弄来的皮质牛仔帽,神气活现地站到山石下,乐呵呵地让我们留下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形象”。
再往前开,就到了“老虎口”。其实,这老虎口也就是乱石滚落的塌方区,有两块巨石像门户一样卡在公路两边。这一带,山上的植被己基本消失,只有石缝里还有一堆堆娇艳的花儿。放眼望去,视野里的山形变得嵯峨峥嵘,明显地可以看出山头寸草不生的雪线,但没有积雪。可以想象,老虎口的凶险当在冬春两季,冬之坚冰、春之融雪,对这被滚石砸得坑坑洼洼的路段,绝对是要命的。而夏季只要不下大雨,并不显得特别艰险。 再往前开,就到了“老虎口”。其实,这老虎口也就是乱石滚落的塌方区,有两块巨石像门户一样卡在公路两边。这一带,山上的植被己基本消失,只有石缝里还有一堆堆娇艳的花儿。放眼望去,视野里的山形变得嵯峨峥嵘,明显地可以看出山头寸草不生的雪线,但没有积雪。可以想象,老虎口的凶险当在冬春两季,冬之坚冰、春之融雪,对这被滚石砸得坑坑洼洼的路段,绝对是要命的。而夏季只要不下大雨,并不显得特别艰险。
车上,小刘局长的话题从去年一台金杯车从这儿冲下山去,转移到雀儿山顶的英雄道班。 雀儿山,藏语称“绒麦俄扎”,意即山鹰飞不过的山峰,主峰海拔6168米。这条16公里长的翻山公路,是西藏和川西北高原通往内地的咽喉要道。担负雀儿山养护的五道班,驻地海拔4889米,是三千里川藏线上海拔最高的一个道班。 在这里的养路工中,有一个叫陈德华的领头人,这是一个全国闻名遐迩的“雪山养路工”、全国劳动模范。在这之前,我是不知道这个人物的,不用再细说他的事迹就很明白,在缺氧、缺水、缺菜、缺柴、缺电、几乎什么都缺;冰冻期长达六个月,年平均气温零下16度,最低气温在零下40多度的大山中,养路长达20多年,无疑是在用生命去换来一条好路。从驶过山坡上道班那简易平房时,所有过往汽车的喇叭长鸣,就可以知道司机们对他们有着怎样的敬意。 车开到道班前的山坡上停下,那排小屋关着门,看不到一个雪山养路工的身影。手头的SUUNTO表己跳出4900米的字样,走到不远的山崖边也开始喘气。这里空气中的含氧量只相当于海平面的50%,肺活量要增加一倍的负担才能满足生命对氧的需要,但是崖边石块中的点地梅,却怒放着一大团一大团红色、玫瑰色、紫色的娇嫩的花朵。我一边构图拍摄,一边看着那排小屋,在这个没有白雪的季节里,这也许是唯一能开放在他们身边,标记生命色彩的花儿了。 丫叫着冷,山风也吹得我有点发颤,大伙儿都跑回车上。两台车也按响了喇叭,驶过道班,跃上高高的雀儿山垭口。 山口经幡飘处,矗立着一块标志牌,赫然写着“川藏第一高”、“川藏第一险”、“此处海拔5050米”的字样。车又停下来,窜下车的是一群穿上了厚厚羽绒服的家伙。他们以满山赤裸的碎石为背景,在这块标志牌前拍照留影。我想起了我曾走过的川藏线上的米拉山口和色齐拉山口,不是都号称海拔5000米吗?但是,与雀儿山比肩,我能明显的感觉高度的落差:在米拉山口我的呼息似顺畅些,海拔也许接近5000米;而尚存植被,开放着高山蓝玲花和绿绒蒿的色齐拉山口,是绝不会有5000米的。雀儿山的“第一”,不是杜撰。
我信步走在天路上,山那边,是更加苍茫无际的群山,斜斜的公路像一条细线从脚下穿过层层山梁绕上来。云层压顶处,雪山开始出现。虽然只是山脊山凹的残雪模样,却显得洁白厚实,为几乎完全赤裸的雀儿山添上了一线晶莹的妩媚。 显然,雀儿山东坡的气势更大。视野中没有丁点绿色,只有山岩褚红色的基调,一层层退到天际,才有一种镶了白边的淡淡的蓝。这些山峰中,哪一座是主峰呢? 不经意间,一辆摩托吼叫着从山下窜上来,闪过身边时,才看见包得严严实实的红黑脸膛上亮出一双调皮的眼神,酷得没法了!若这家伙不是骑一辆摩托,而是骑一匹马冲上来,那才真的酷呆了。无论如何,我还是把他抢入了镜头。 山口上,我们逗留了20分钟,然后下山。山迥路转,雀儿山是越来越高。也许是角度变了,感觉是身后的雪山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待走到地势平坦起来的山湾里,一排雪峰则完全亮出了它俏丽的身影。 赶紧停车跳下,这是不是主峰啊?架上500mm的长焦望过去,雪峰立刻变得几乎触手可及,连峰下冰坡雪崩划出的印迹、冰川拱起的巨石、崖下透蓝的冰柱全都历历在目。 我一声长啸大叫起来,浅草也大叫着,谢老是“哦哟、哦哟”地说不出连贯的话来,丫则傻傻地笑着。所有的镜头都推到了最长焦距,一齐瞄准了那金字塔形雄伟的冰雪尖锥。
再没有比此刻更妖娆的雪山了!它一会儿拉了一条薄薄的轻云像捧着一条哈达,一会儿又把阳光作淡彩抹在脸上,蓝天衬得那峰峦更加晶莹洁白,美得让人怦然心跳。当然,雀儿山的雪峰不止这一座,只是它更显高挑而己。与我曾见过的珠峰、洛子峰、慕士塔格等著名雪山相比较,这座冰峰山体没有那么庞大,雪坡没有那么耀眼,但灵秀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知在这儿拍了多久,车往前开,仍是停停走走。山谷是越来越开阔,谷地里有了绿色,有了奔流的小溪。抬头一望,车窗外一条冰川从山缝里挂下来,冰舌推出的黑色碛石堆里,又一条小溪直扑向山下的草地。待车开出山谷,明媚的阳光下,远方莽莽青山托起又一条巨大的冰川,山脚下一大片湛蓝在前方迎接我们。啊,“玉隆拉错”,这个被叫着“倾心湖”的新路海,终于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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