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哥巴
-- 发布时间:2007/3/11 8:52:27
-- 郴州山野游
也许是从小就住在南岳山下和岳麓山下,哥巴最喜欢山,一回湖南、郴州,就总喜欢往山里跑。下面是两次往山里跑的经过。 2003年10月1日夜,郴州天气突变,早上起来,感觉已由炎夏变成了寒秋。天有小雨,但我们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上五盖山,既看望朋友老首,又呼吸呼吸森林中的新鲜空气、领略五盖山的自然风景。在路边叫了一部出租车我们就出发了。 从市里到坳上乡的十几公里路很好走。但从坳上到五盖山黄金窝工区的十公里路却相当难走。我也走过不少简易公路,不过这条最糟。司机是个好说话、服务也周到的小伙子。不过他后来也沉不住气了,开始怨声载道。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我们费了一个多小时。 车到黄金窝,我们已完全进入了浓雾之中。年轻的司机也许从来没有进过大山,透过弥漫的雾气看见路边高大茂密的楠竹和树木,他感叹说:啊,到了原始森林了!
到老首家那阵,他到山上引水去了。老首的爱人李天琴说,不知何故山下的农民将他们设在山上溪边的引水口挖断了,于是他们的“自来水”停了。为了恢复自来水供应,老首整修引水口去了。我们不想在他家闲坐太久,于是顶浓雾、踏露水来到离老首家不远的林场水电站。在这处美丽幽静的山谷溪水边,我们留了几个影。
当我们再次回到老首屋里时,他已经回来了。“自来水”也通了。这时他正磨刀霍霍,准备杀鸭子,以便招待我们。
与朋友合影。朋友老首的爱人李天琴是当年下放在郴县塘溪的长沙知青。
老首他们这黄金窝工区原是林场场部所在地。场部已于二年前搬到了郴州市郊,因此这里就有很多房屋闲置着。原场部办公室十余间房子全部空置;几处可住十户人左右的楼房、院子和宿舍每处都只住了一两户人。老首两夫妻就有三套房子:两套连在一起的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放杂物并兼做客房。隔了几个门的另外一套,前间空着,后间养了几只兔子。而这几套房子每个月只需交9元钱房租。 午餐我与他一边就着鸭肉饮着他家酿的白酒一边拉着家常。这两年,老首的境况比以前又好了许多。他的女儿都成家立业,而且家庭都搞得不错。他们五盖山林场,现在也已由靠砍伐木材维持生计的林业企业改为国家的事业单位,叫做国家生态公益林。政府每年拨款一百多万给他们。现在,他们每月退休金都达千元,比长沙郴州的退休工人高多了。老首说,以前李天琴因回不了长沙,感到处处不如人。可现在当年一同下乡,后来回了长沙、到了郴州的知青同伴,因企业倒闭下的下岗,失的失业,不少人每月只有三百元生活费。相比之下,倒是李天琴强了。真是世事难料,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晚餐照旧是鸭肉和酒。只是一同喝酒的人多了两个:一个是附近村庄的农民老李,一个是老首同一工区的同事,我们的长沙知青伙计老范。 少时家住八角亭附近的老范象所有长沙人一样善谈。当年他也是下放在塘溪,找了个塘溪姑娘为妻。1979年安排在了林场。虽然老范十五岁就远离了长沙的热闹和精彩,四十年来一直在穷乡僻壤耕田种地,在深山老林砍树伐木,但谈起故乡长沙,仍是滔滔不绝。 至于在这里的生活,老范说,他有一个班子,周围几十里人家办白喜事吹吹打打都请他们。平均每月他都有几百块钱的额外收入。“他们都说我哭得比家属还真”。老范对自己哭丧的“演技”颇为得意,并吹嘘自己的高音唢呐是坳上第一。这我完全相信。 老范要退休了。他说一办完退休手续他就回长沙去。他将有不低的退休金可以坐领。他女儿也已在株洲安了家并购有一套百多平方米的商品房。少小离家四十年的老范,终于可以回故乡长沙享受生活了。 晚宿于老首家,睡得真好。老首的客房干干净净,褥子垫得厚,被子也很软。加上五盖山夜晚出奇的安静和漆黑,使我睡得很香。在城里睡眠再差的人到了这里也会睡得好。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是一种享受。
2004年国庆,既在郴州参加了亲戚的婚礼,又回长沙看望了老母亲,但在郴州我仍抽了一天时间上了五盖山。当然这次是到五盖山的中心区大奎上。那天我们在电话中约好在市郊王仙岭下的林场场部会面。9:00,老首开摩托车按时赶到。见面后老首建议我们到大奎上去游一游,我同意了。我也已五年没有去大奎上。那儿的青山峡谷溪涧我也十分怀恋。 初秋的大好天气,坐着摩托车走在从柿竹园到东坡的山间公路上是一种享受。两边是高耸的青山,藤木莽莽苍苍,虽然是枯水的秋季,也见到一处飞瀑从高山上泻下。这十几里的峡谷公路,也可以算得是一条画廊。 到东坡矿我们稍稍停了两分钟就继续上路了。从东坡到大奎上算这段路最险。从东坡圹的盆地中心到大奎上台地的边缘,直线距离也许就是千多米,海拔却从四百米上升到了八百多米。 路上老首对我说,中午到他的朋友“二得”(老二、二仔之意)家吃饭。我说听他的。老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多年的农村生活使我对在农民家吃饭反倒有种亲切感。老首告诉我,说他当年做护林员,巡到这一片山林时,多半在“二得”家落脚。 “二得”家的小村庄在公路下不远处的山窝里,房舍虽然已老旧,但与荒地、青山配在一起却有一种田园美。小村的房舍破旧并不是因为这里的农民生活贫困。这里的农民生活并不贫困,只是青年人已不想住在这窝窝里。“二得”的儿子们就都将房子盖到了镇上,住在这里的多为老年人。村口的不少田都荒了,“二得”也只种自己的那两亩田,够粮食吃就算了。 在“二得”家附近合影 青山廓外斜——“二得”家外
在“二得”家吃完饭,我们就驱车到狩猎场(海拔900多米)。狩猎场这地方十几年前是老首他们的工区所在地,我与老首也是在这里相识的。老首说他很怀恋这个他曾居住了十三年的地方。我虽然只在狩猎场山坡下的曲江村蹲一年点,但也深深地热爱这片大山。
狩猎场内看海拔1620米的五盖山主峰。1977年我在这里当地委工作队员时,曾带几个冷红薯,花了大半天时间独自登顶。时任工作队长的卫生局谢副局长知道后,在会上不点名地批评说,有个别队员抓交三超粮、抓阶级斗争不尽力,却去爬山……
野猪以及和家猪的杂种小猪。这种杂种小猪长大以后,每当有阔人交费来狩猎时,就赶一两头到林子里去。狩猎者以为是野猪,猎到以后得意忘形。那天我们就看到几个深圳人开着两台车来狩猎,也看到他们打着V字手势兴高采烈地抬着“野猪”下山的情形。
狩猎场内的水坝旁草地上留影。老首的家黄金窝工区(海拔660米)就在后面的高山的背面,十五年前我曾独自一人从那里翻山到狩猎场这边,花了四个小时。如果走公路,有几十公里。 我们在狩猎场的大院里游了一阵,拍了些照。五盖山的层层峰峦在秋日的阳光下是那样的令人陶醉,令人不想离去。但我们身不由已,实在遗憾。又在近旁的五盖山林场的工区主任(是老首的老同事)家小坐了一会,我们就恋恋恋不舍地驱车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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