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动网先锋论坛 (http://2007.hnzqw.com/index.asp) -- 原创诗歌 (http://2007.hnzqw.com/list.asp?boardid=111) ---- [转帖]中国诗歌的寂寞 (http://2007.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111&id=33465)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25:16 -- [转帖]中国诗歌的寂寞    中国诗歌的寂寞                                                  前几年还唉声叹气的中国诗歌,近几年终于连这唉声叹气也很少听到了。似乎火爆了一阵子的中国当代诗坛,也终于沉寂下来、寂寥下来了。      概先秦的《诗经》早已风干作了藓苔斑驳的化石,中古的唐诗、宋词又逝作了浩浩汤汤的流水,不然,风骚百代的中国诗歌,至当代,何以沦落到了如此荒凉的境地——几乎没有了读者?      一个好不容易拥挤出了漫漫封建历史的中国诗歌,已弱不禁风地感到了迷惘?一个沦落到连诗人们都纷纷感叹“读诗的没有写诗的多”的中国诗歌,已疲惫不堪地感到了寂寞?      现在,就是在这深深地寂寞里,我终于在一个深夜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来,谈一谈我对中国诗歌的一些看法了。      这是一个与现代时尚似乎很不着调的话题,谈及它,我分明感到自己的心情是这样地沉重。      但沉沉地重压下,我还是抬起了头:不,中国不能没有诗歌。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27:14 -- 不,中国不能没有诗歌。一个没有诗的国度,将会变成一片没有养分的土壤;不,中华民族不能没有诗。一条没有诗的民族河流,将会变得浑浊、以至枯竭! 这是人类前进的足迹所告诫于我们的。 是的,该谈一谈我们的诗歌了。 按马克思的艺术发展论,大凡文化艺术的风行,总是与它所生存的社会上层建筑,如政治、经济等,密切相关联的。大部分情况下,文化艺术的发展同政治、经济等的发展成正比:如欧洲商业繁荣时期出现的文艺复兴等。当然,也有成反比的时候:如坦丁的《神曲》、雨果的《悲惨世界》等都是在或政治混乱或经济衰退的社会背景下写成的。 看来,艺术的繁荣是受着政治、经济等上层建筑的正面或者负面的影响的。 得出这一结论,我突然有些悲哀。 为中国诗歌界不该出现的寂寞。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27:46 -- 为试着解开这一寂寞,我翻了许多文学资料,读了许多文学作品。但翻着、读着,我便发现中国的诗歌界自有史以来至近代,又是从未曾寂寞过的。 先秦的《诗经》是不曾寂寞的。 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短句曾撩拨起多少个热烈的心跳,那“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控诉曾云集过多少次叱诧的风云,那“我行其野,芃芃其麦”的“载驰”,又曾惊醒过多少片沉睡的家国情啊! 中古的唐诗更是不会寂寞的。 那浩浩繁繁、洋洋万卷的《全唐诗》,曾蕴籍了多少个数也数不清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游子吟、“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家国情、以及“春风不度玉门关”的戍夫叹、“ 欵乃一声山水绿”的渔翁曲、“纵死犹闻侠骨香”的壮士歌啊! 中古的宋词更是不会寂寞的。 那“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高歌,那“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低吟,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泣诉……这些长长短短的句子曾多少次风靡过无数条街衢巷陌,回荡在中国的天空,映亮了这片神奇的土地啊!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28:16 -- 诗至唐朝,已不只是诗人们的诗。 词至宋代,已不仅是词人们的词。 一个已拥有了几乎连不识字的老妪都能听得懂的唐诗,一个已拥有了“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柳永)词”的宋词,又怎能会感到寂寞? 诗歌的这份流韵一直波及明清。直到近代,一位从遥远的印度千里迢迢踏上中国国土的诗人——泰戈尔老人还看到了点儿绚丽的光芒。只可惜,他只看到了那么一瞬,光芒便神秘地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因为,几乎就在泰戈尔老人踏上这片古老的土地的那一刹那,一艘满载着中国学子的巨轮喧腾着从西方归来了。 从欧美留学归来的中国青年们带来了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新潮的思想观念……也带来了简单的白话文。 在简单的白话文启蒙下,不久,一个新的诗体——白话诗在中国诞生了。 二十世纪初,中国终于迎来了自由诗的时代。 而寂寞,也正是伴随着自由诗的到来,悄悄地降临了。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28:42 -- 这恐怕是那些远渡重洋的莘莘学子们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们带回的艺术魔方只稍稍绽了一下异彩,中国的诗坛便突然走向了沉寂。 求学西方的中国青年们苛意带回的白话文没有错。 错的,是中国诗歌。 二十世纪,八面来风中,它迷失了自我。 中国诗歌的迷失同它的近代革命与生俱来。这是一个让我们回避不开的问题。 时代在发展,历史在变革。对中国诗歌的革新,我们当然责无旁贷。但要想使这一在中国风行了数千年的古老艺术重放绚丽的光芒,这又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并且,即使改革,也要脚踏实地地寻出一条适合它自己走的路才行。 只可惜,这两项,我们的青年先哲们都没能做到。 中国诗歌,这列已在固有轨道上驰骋了两千多年的列车,行至二十世纪,突然一下子被撤去了轨道! 迎接它的,该是怎样的命运?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29:56 --   中国新诗的步子迈得太大,这一迈,便陷入了不能自拔的沼泽。   中国新诗的起航太仓促,仓促中,便在汹涌的波涛中迷失了方向。   他们只注意到了外国白话诗的自由,却忽略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即,诗歌终究要生长在本民族的土壤上。   要创作自由诗,首先要打破中国传统诗的格式:字数要不受限制,句子也可无限拉长;平仄吗,可要可不要。韵脚吗,可压可不压……冲破传统诗歌的“束缚”,一个“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长短……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见胡适《谈新诗》)的白话诗时代“轻装”跃进了。   我们不能否认这是同中国的白话文化运动一起狂飙突进的诗歌的一次伟大革命。   但不久,新诗的先驱们即遇到了一个不小的麻烦:白话诗既是用白话来写,当然就免不了用上诗界几乎从未用过的虚词,而且需要很多才行;而要在新诗里表达深深浅浅的意思,也免不了用上大量长长短短的句子,而且又根本不能有规律可循。这样一来,一下子挤进那么多虚词,这诗句读来便不那么利索;一下子排上了那么多长短句,这诗的样子便显得不那么齐整。   拖拖拉拉走了一程,终于有人不堪忍受这一累赘、尤其是“队伍”的参差不齐。于是便停下来稍作整顿。就像抹泥匠发现泥过的墙面凸凹不平后,立即拿起抹子这儿一抹、那儿一抹那样,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涂抹”。好,平光光的了。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30:19 -- 这“涂抹”——整顿后的新诗,便换了一副新的模样: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废铜烂铁 爽性泼你些剩菜残羹 ——摘自x x x《死水》 这人生岂惟梦虚空? 人生比起梦来有何不同? 你瞧富贵繁华入了荒冢; 梦罢, 做到了好梦呀味也深浓! ——摘自x x x《梦》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30:47 -- 又走了一程,便又有人发现这整顿后的新诗,似乎像裹了三寸金莲的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实在拘禁得不成个样子。于是,索性又放开这层“裹足布”,让它大胆走来。这一走,果然大方起来了。于是,被裁减去的虚词又重新“上岗”,被浓缩的句子又重新拉长……这上来拉去久了,新诗便又是一番模样: 四月的雨洒浓一天槐花的馥郁 阴霾羁压下思绪的触须伸向远方的无限 眼前顿觉一片清明 伶俐的风吹过花溪上片片落红 …… 
 ——摘自x x x《四月的风》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31:11 -- 就是这样子了,这才是自由诗嘛。 于是又乘着兴致走。走着走着,细心起来的新诗人们突然又发现了白话诗似乎还存有一个毛病:即过白。太浅显的东西,似乎读者瞟上几眼就能窥出其中的奥秘,而且读久了也极易生出腻味来。这情形应同一碗喝来喝去的白开水,喝的次数多了,便很容易让口渴者生出厌烦有些相似。于是,就想办法加上本国的“红茶”——用上各种修辞;“味道”还不浓?那好,就再加上舶来的“咖啡”——西方正流行的各种诗歌创作手法;“味道”还不浓?那就再加上…… 佐料不宜太多,这是中国的美食大法。 兴致正高的中国新诗人们,似乎不太爱听这圈外人的唠叨。 于是一味地“添加”下去。 这“佐料”加得多了,新诗的味道便现出特别的“丰富”来。 | 
| --  作者:师嫣 -- 发布时间:2007/7/19 16:31:37 -- “丰富”到读者一眼看不出了主题,“丰富”到读者再也品咂不出什么味道,这新诗,便终于登“峰”造“极”(注:以下的新诗例,为避免引来过多纠纷官司,恕略)。 ——读不懂?没关系。中国历来是一个爱诗尊诗的国度,一个诗的国度里是有亿万的诗的子民的。你读不懂没关系,那是你的“味觉”不健全,自有别人会读下去。 这接着——剩下的读诗的子民们,我想也应读不到哪里去。 因为,读来读去,我们只读得云山雾罩;读来读去,已读得我们望“诗”莫及! 中国现代诗歌的越写越“朦胧”,似乎还不能成为一个大问题。这接下来最让诗人们头痛的,还有一个关于新诗“市场”的问题。 |